第二部 (第3/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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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任何人都知道這是根本辦不到的事。這夢之所以折磨人,便在於它讓人以為辦得到。及時完工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而完全沒有錯誤的機率則只有十萬分之一。我幾乎註定失敗,難逃懲罰——但是,又不必然。就這樣:挑撿、辨視,接著用姆指和食指戰戰兢兢地揀起每一粒種子。在某些夢裡,更狂亂地,我變成一隻小螞蟻,相形之下,種子大得像磨石一樣,我使盡全力做工,直到六隻腳全都折斷。然而,就這般像螞蟻一樣胸前扛著大過自己的重擔,我終於將成堆的種子一一分類妥當。
有一件事可以反映出諸神怎麼催逼我為白天、夜晚的兩項差使殫精竭智,那就是,在這期間,我幾乎完全把巴狄亞拋諸腦後,除了偶而嘀咕他不該請假之外——因為這一來,我的寫作計劃會受到干擾。只要這狂熱狀態仍持續著,除了把書趕著寫完之外,其他的事都是雞毛蒜皮。提到巴狄亞,我只有一兩回這麼說過:“難道他想在床上賴完餘生的日子?”或者“都是他那老婆!”
那一天終於到了,我寫下書的最後一行(他們無法反駁我)墨漬還未乾,我憬然發現自己聽懂亞瓏的話了,彷彿第一次明白他那表情和語調的含意。“你的意思是,”我哭喊起來了,“巴狄亞命在旦夕?”
“他脈息已很微弱了,女王,”這位祭司說,“但願狐還健在,我們葛羅就是缺乏良醫。依我看,巴狄亞已沒氣力和意志與疾病搏鬥了。”
“老天!”我說,“你怎不早點讓我知曉這件事?哇!來人啊,快把我的馬牽來,我要去看他。”
這時的亞瓏已是我非常信賴的謀臣了。他按按我的手臂,語氣溫和而沉重地說:“女王,你若現在去看他,他更不可能復原了。”
“難道我身上帶有病毒?”我說,“又滿臉死氣,連面紗都遮不住?”
“巴狄亞是最忠心、最疼愛你的臣輔,”亞瓏說,“見你一面會叫他筋疲力竭,把僅存的一口氣給耗損掉。但是,為了盡忠職守、顧全禮節,即使拼老命,他也會硬撐起來。成千上百需向你報告的公事會一下子攢進他的腦袋。為了將這九天來遺忘的事務重新記起,他的腦筋怕會四分五裂。若因此一命嗚呼,又何必呢?不如讓他繼續昏昏沉沉睡著。只有這樣,才能叫他復原。”
這事實就像一杯苦酒當前,是我平生未曾喝過的;不過,我還是把它喝了。假使亞瓏吩咐我蹲在酒臭、陰溼的地牢中靜候,不管多少天,只要能叫他多一絲活下去的機會,我會拒絕嗎?整整三天,我挨忍著(傻呵!都已老得胸乳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