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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要把他當個白痴瞧不起了,但他別的方面都挺出色,唯獨對廚房的一套很幼稚,使她對他又敬又憐。敬的時候,覺得他簡直就是知識和智慧的化身,恨不得把他當神供起來;憐的時候,又覺得他像個孩子,就想盡情寵著他,照顧他。
她告訴他:“不用守著,放滿就行了。”
“好的。”滕教授嘴裡答應著,但仍然盡忠職守地在池邊放水。
她好奇地問:“放了這半天的水還沒放滿?”
滕教授伸出拇指和中指比劃說:“還差這麼多—”
“你想把什麼放滿啊?我說的是碟子—”
“噢,我以為你說的是池子呢—”
她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滕教授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十分尷尬,趕緊關上龍頭,站在水池邊看著她收拾餐桌,洗碟子,洗盤子,洗筷子,洗手。還沒等她把手洗完,他已經把擦手的紙給她遞過來了。她笑著說:“看來你還不是稀泥糊不上牆嘛—-”
“誰說我是稀泥糊不上牆?我聰明得很,只要我願意學,我什麼都能學會。”
“這話不假—但你怎麼一點也不會做家務呢?”
“從小慣壞了—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面又是爹媽又是哥姐—都能幹得不得了,我哪裡用得著學做家務?”
“爹媽哥姐能照顧你一輩子?”
“不能。”
“就是啊,你怎麼能老指望他們呢?”
“我不指望他們,我指望你—”
“指望我?我能照顧你一輩子?”
他像小孩子向媽媽討糖一樣看著她,懇求說:“你照顧我一輩子吧—”
“我是你什麼人,你要我照顧你一輩子?”
“你想是我什麼人,我就讓你是我什麼人—”
她覺得這玩笑開得太大了,正色說:“我們別亂開玩笑了,讓人聽見—-不好—”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他仍像個向媽媽討糖的孩子一樣熱切看著她,表白說,“我也不是個光會要人照顧的人,我也能照顧你的—在很多方面—我—都能照顧你—我就是生活方面—-自理能力差一點—其實也就是做飯差一點—但在別的方面—我都能照顧你—我們互相照顧不好嗎?”
她想起他在別的方面真的是很照顧她,幫了她很多忙,她也給了他一些照顧,不過相比之下很懸殊。滕教授對她的照顧,就使她拿到了博士後工作,一年淨增幾萬美金,而她對他的照顧只不過是偶爾幫他做頓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