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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钧所负责的内务部被时人视为“民国第一旧窟,其间以旧官僚为最多,分子最杂”,[91]洪述祖即为其应唐绍仪之请而安插的旧官僚。《新闻报》批评道:“洪述祖如此小人,不应引用,惟小人而后用小人,国事一遭至此,赵实不胜总理之任。”[92]《大自由报》也有一段内容虽不尽符合实情,却不失精彩的议论,批评赵秉钧碍于私人情面任用洪述祖,结果反受其害。其言道:
洪述祖为唐绍仪之私人,应夔丞为陈其美之党徒,此等流氓小人,稍知自爱者皆当羞与为伍。古人云:交浅而言深,达者不为也。内务部秘书与内务总长之关系,赵秉钧岂不知之,伏盗贼于肘下,引虎狼于卧闼,何昧昧若是耶!噫,吾知之矣。赵秉钧决非昏昏者,彼盖内顾唐绍仪之情面,外撄孙、黄之势焰,吞声忍气,不能超然个人的私谊之范围外,以尽吾责任之天职,常欲挟一使贪使诈之心,卒之为贪诈所役使、所中伤。凡此,皆误于赵秉钧之“圆滑”二字。不但此也,身居国家最高机关,牵一发而全身动,身败名裂,全国为之震撼,赵秉钧果何所辞其咎哉![93]
赵本人也对用洪后悔不迭,曾对人言:“洪虽在嫌疑,然不应先逃,我实有误用洪某之咎。”言谈间“顿足骂洪不置。”[94]但就宋案与赵秉钧之关系而言,还是黄远庸所论最为公允:“洪之声名恶劣,既众睹众闻,亦有人向赵力言不可用者,赵顾碍于情面,不能决绝。赵内阁之惯于藏垢纳污,亦乌容讳,然决不能以其用人不明,遂以杀人之责任归之矣。”[95]
对于洪、应这类人物的特点,以及政府任用洪、应之害,《民立报》曾从革命的不彻底性及革命后国家法律之荏弱立论,进行过颇为深刻的剖析。其言道:
吾国此次大革命,以百日最短之时期,而成革故鼎新之大业。其为时也至暂,故其所淘汰也无多。举凡晚清时代夸毗侧媚之谐臣,败国殄民之赃吏,依然蟠踞政界,不失其权位;而一经夤缘攀附,或且谥以开国之勋,地位崇隆,有加于昔。此已足致正士之寒心,而长奸人之气焰矣。犹有甚者,则曩时社会上之神奸巨蠹,为害于闾左者,晚清时代犹为法律之所不容,不得不销沮退藏,以昼伏而夜动,其为害尚有限制也;乃至义师既起,海宇绎骚,法律之力,暂失效用,此辈乃得窃署位号,依附末光,公然恣所为于化日光天之下。当局者但见其小有才,而不悟其蕴毒之厉,或且奖进而假借焉,试之以官职,付之以事权,而诪张为幻之情形,乃至于不可思议矣。若洪述祖、应桂馨者,非旧朝政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