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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得破的,往後安心習學,將來自有祖母和太太替你周全。你是閨中女孩兒,琴棋書畫頂要緊,旁的一概別問,就是你做姑娘的本分了。”
他說完這些話,快步往竹林那頭去了,清圓呆站在那裡,忽然體會到了她娘當時的絕望。
其實真相併不難揭穿,只看人家願不願意罷了。折損兩位姨娘算什麼,本就是些無足輕重的人,死了攆了不傷元氣。但要是動一動當家的夫人,那謝家門頭就得塌掉半邊,孰輕孰重,還需要斟酌麼?
抱弦知道她傷心,挽了她的胳膊輕聲道:“姑娘,這樣結果咱們早前不是沒有預料到,你答應過奴婢不往心裡去的。”
清圓方才回過神來,頷首說是,“我怎麼忽然痴起來……”又怔了一回,勉強笑了笑道,“唉,我心裡還是有些難過,老爺對我娘就沒有過真心麼?縱是隻貓兒狗兒,伴過一陣子,多少還有些感情呢。”
抱弦慘然笑著,微蹙的眉,輕捺的眼梢,處處都在說明她不知人世險惡。
主僕兩個相攜往淡月軒去,下半晌的日頭較之先前黯淡了些,懸在西邊的樹頂上。清圓轉頭朝扈夫人的院子方向望了眼,喃喃說:“清如這個時候,應當回來了吧!”
不知她以什麼名義去見的李從心,或是說“四妹妹今兒不得閒”,或是索性不提她,假作與他偶遇。橫豎今兒見著了,總也稱意了,只是春臺很是憤憤不平,“那原是我們姑娘的份子,倒叫二姑娘李代桃僵了。”
還有更讓人生氣的,自那次後,二姑娘身邊的綠綴總拿鼻子眼兒瞧人,彷彿二姑娘一隻腳踏進了丹陽侯府似的,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跟著雞犬升天了。
底下人抬槓,清圓並不過問,見了清如也還和以前一樣。隔了一日,往府上西席那裡送臨摹的畫兒,內院到私學要過一條長長的遊廊,廊子一邊倚著連綿的嵌漏窗院牆,人從廊上過,透過漏窗能看到另一邊的景緻。南方的庭院多是這樣,一步一景,似通還隔,極具若隱若現的美感。
清圓拿著卷軸往南,天兒漸次暖和,身上的春衫也愈發薄了,柔軟的織物在面板上纏綿起伏,即便無風也會自動。
這樣的春日是極好的啊,清圓眯著眼佯佯緩行,正受用著,忽然聽見隔牆有人喚四妹妹。她瞧了抱弦一眼,再轉過頭看,見漏窗另一邊有個人,赭黃的袍衫鑲在青蔥春景裡,愈發顯得面容白淨,冠玉一樣。
“三公子。”她福了福身就算打過了招呼,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依舊順著迴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