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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者有時候容易對理性者產生憎恨與過激的情緒,聖經裡充滿了有關對無信仰與世俗理想的過激行為的可怕例子。但是虔誠者在處於少有的最佳狀態時,他也能感受到那種精神體驗的閃光而使他相信,理性者在崇高理想名義下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狂熱與粗暴,以及一切戰爭、一切迫害與奴役,最終都是服務於上帝的目的的。
虔誠者不追求權力,逼迫某人做某事是他最不願乾的。他不喜歡發號施令,這是他最大的優點。可是,他對真正值得追求的事物卻過於消極,容易陷入清靜無為和自我沉思。他經常僅滿足於心懷某種理想,卻不去為其實現而奮鬥。既然上帝(或大自然)比我們人更為強大,他也就不願意多加插手。
虔誠者很容易對各種神話有所偏愛。虔誠者會憎恨或蔑視,但他卻不會迫害或殺害他人。蘇格拉底或耶穌絕不會是迫害者或殺害者,而永遠是受難者。可是,虔誠者經常輕率地使自己承擔不輕的責任。對不能積極地去實現他美好的理想,還有對他自己的毀滅以及敵人因殺了他而承擔的罪責他都負有責任。
虔誠者將世界神話化,又經常不將它當一回事。他總是那麼傾向於遊戲人間。他不教孩子,而熱衷於誇獎他們。虔誠者總是那麼傾向於不相信他的理智。
在自然與藝術面前,虔誠者總是那麼很有把握,瀟灑自如,而在教育與知識面前他卻不知所措,難以適從。一會兒將後兩者視為廢物而不能公正對待,一會兒對它們又迷信般地過高估計。舉一個撞到一起的極端例子:比如一個虔誠者將自己置身於一臺理性機器中,他在一場他不願意參與但又受理性者指使的審判或戰爭中死亡——在此種情況下雙方總是有責任的。理性者要負的責任是因為有死罪、有監獄、有戰爭、有大炮的存在。而虔誠者並沒有在對消除這一切有何作為。在世界史中有關虔誠者被理性者殺害的例子沒有比蘇格拉底與耶穌的審判更形象、更象徵性的了:對兩者的審判都呈現了一種恐怖的雙義性特徵。難道雅典人,難道彼拉多[2] 不能輕易地找到一個藉口而又不失威信地使被告獲得釋放嗎?難道蘇格拉底,難道耶穌除了以一種英雄式的受害殘酷性使敵人揹負錯判之責並以死來戰勝他們之外,就不能以較輕微的消耗來避免悲劇的發生嗎?肯定能。但悲劇是不能避免的,因為它們並非事故,而是兩個對立世界的衝撞。
在以上的分類中,我處處把“虔誠者”與“理性者”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