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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長久未歸,奚將闌醉醺醺地扶著門框走出來,差點直接摔地上,含糊道:“怎麼啦,盛焦?盛焦呢?”
讓塵一把扶住他。
盛焦面無表情收回視線,將視線看向桌案上的琉璃球。
伏瞞也已將琉璃球上的術法徹底解開,幽藍琉璃球微微盪漾著雪白柳絮。
盛焦屈指一彈。
“望鏤骨”再次潰散,化為柳絮狂掠而過,虛幻靈力縈繞周遭,一點點凝成奚明淮記憶中的幻境。
仍舊是那夜疾風驟雨。
潑天雨幕中,雷光微閃將一片屍山血海照得煞白一片。
在瘋狂抖動的視線中,身著及冠禮華袍的纖瘦少年跪在地上,眼眸閃現一抹金紋,呢喃著抓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的手。
那是縱夫人。
縱夫人全身浴血,口中大口大口嘔著鮮血,漂亮的眸瞳逐漸渙散,卻掙扎著看向面前的少年,似乎想說什麼。
“娘。”奚絕依戀地喚她,將縱夫人全是血的手往臉上貼,近乎癲狂地笑道,“娘,我不乖嗎?”
大雨將兩人淋溼透,縱夫人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呢喃著道:“我不該……”
奚絕漂亮的金瞳中閃現一抹溫柔之色。
可縱夫人卻道:“……我不該將你縱得如此心狠手辣、飛揚跋扈。”
那一瞬間,奚絕眼瞳中那抹溫柔似乎帶著所有人性徹底消失在黑沉的眸中,他笑了一聲,眼底卻全是麻木的無情和冰冷。
“娘。”他伸手輕輕撫摸著縱夫人的臉,柔聲說,“事已至此,你不能說句話哄一鬨我嗎?”
縱夫人怨恨地看著他。
奚絕將她輕柔地抱在懷中,柔聲呢喃著哼著中州每個人都知道的搖籃曲,呢喃道:“娘你不喜歡我了嗎?我也不願這樣的,我是被你們逼成小怪物的啊,所以您不能怪我,對不對?”
縱夫人啟唇似乎想說什麼。
一股金紋從奚絕身上竄出,猛地圍繞縱夫人轉了一圈。
縱夫人渾身天衍相紋瞬間被擊碎,經脈寸斷,瞳孔逐漸渙散,在冰冷的懷抱中失去呼吸。
死不瞑目。
奚絕像是入了魔似的,瘋瘋癲癲地抱著她呢喃細語。
“娘,他們全都在欺負我,您為何不來救我呢?是您先丟棄的我,所以無論我做什麼,您都是能理解的,對嗎?
“您還會像小時候那樣寵我愛我原諒我的吧?”
“我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