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第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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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看著吉澤有些控制不住的得意,垂下眼不無遺憾地說:“也許我拿不了滿分了。”又抬起視線——一張意料之中變得氣餒而鬱悶的臉。他側過眼睛好似忍著爆笑。吉澤惱怒地想打他。新堂反握住她的手腕。
“過會兒,有安排麼?”
“嗯?沒有……”手臂上落雨似地撒下兩滴水珠,涼得吉澤一哆嗦。
“那麼——”
那麼,去散步吧。那麼,去逛街吧。那麼,去聊天吧。哪一樁不都是順順當當的。為什麼偏偏是“那麼,去洗衣服吧”。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合邏輯啊。新堂對此的解釋是兩人昨天弄髒的上衣積到現在,甜得快餿了,得儘早處理。吉澤沒轍,嘟嘟囔囔地跟在他身後。
比賽駐地原本是一所高中,所以穿過宿舍樓,就有一排供學生使用的水龍頭。等到了那裡,吉澤才發現來這裡洗衣的人還不止他們倆,也就沒話可說了。和新堂一左一右佔了兩個位置。放水,不多會,衣服膨脹漂浮起來,像兩朵迅速開放的花瓣。
吉澤一眼眼看新堂彎腰打肥皂的樣子,熟練得好似家庭婦女。這比喻想在腦袋裡,惹得她一陣笑。新堂多半猜到她笑什麼,也不接話,手上多出一層乳色的泡沫,碰到水就化開。
過水。甜膩的漬跡分解消散。新堂直起腰,四周人都走光了,空蕩蕩的地方吹來過堂風,有些涼,轉而看吉澤。女孩子畢竟細心些,正搓著衣領。手背因為施力凸出了玲瓏的骨節。額前的劉海上點綴似地落著幾顆泡沫。一臉的認真。突然吉澤展開手裡的衣服,拉平了,朝新堂展示般地舉起來,笑得特有滿足感。
好象是洗得比他的更白的。
新堂的眼睛裡映著吉澤嘻嘻哈哈興致高昂的臉,如同熱烈的呼喊傳播到山谷,反彈出一陣順應的回聲,跟著微笑了一下。伸手點過吉澤的鼻子。隨後沿無形的弧線向下,撫住她的面頰。
夜色舒展。新堂站在亮啟的壁燈下,大圓領子的白色T恤被風吹得貼住肩背,和滿手的肥皂香。直到兩人中間飛過一隻黑色的大圓點。
好大個兒的金龜子。悠悠地停在新堂的手腕上。
[四]
“你玩過麼。”新堂一邊說一邊取出回住處後找來的棉線。三兩下,就在蟲子後腿上繫了一個結。隨後又捉過吉澤的食指,將另一端綁在那兒。
吉澤還沒開口問。金龜子震著翅膀飛上了天。手指傳來清晰而微弱的力量,引得自己不得不跟著跑。夜色是面,金龜子是點,中間一條長棉線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