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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被難的,只有一個馬僮。陳國瑞與部卒下馬跪拜,痛哭一場,然後他親自揹負僧王的遺體,進曹州府城,摘去紅頂花翎,素服治喪。
訊息報到京城,朝野震驚。兩宮太后破例於午後召見軍機,君臣相對,無不黯然。首先商議僧王的身後之事,決定遣派侍衛隨同僧王的長子伯彥訥謨詁赴山東迎喪,輟朝三日,卹典格外從優,由軍機處會同吏部、禮部、理藩院商定辦法,另行請旨。
其次要商議繼任的人選,這才是真正的難題所在!朝廷在軍務上本來倚重三個人,東南曾國藩、西北多隆阿、而中原馳驅靠僧王。多隆阿在上年四月,戰歿於陝西,整整一年以後,僧王又蘧爾陣亡。旗營宿將雖還有幾個,但論威名將才,無一堪當專征之任。而流竄飄忽,詭譎兇悍的捻軍,如果不能及時遏制,乘大將損折,軍心惶恐之時,由山東渡河而北,直撲京畿,那時根本之地震動,可就要大費手腳了。
因此自恭王以次的軍機大臣,內心無不焦灼,但怕兩宮太后著急,對兵略形勢,還不敢指陳得太詳細,但無論如何輕描淡寫,山東連著河北,就象天津連著北京那樣,是再也清楚不過的事。所以慈禧太后也知道,如今命將代替僧王,主持剿捻的全域性,是必須即時決定的一件大事。
說了幾個旗將,這也不行,那也靠不住,慈禧太后不耐煩了,“別再提咱們的那班旗下大爺了!”她向恭王說,“我看,還是非曾國藩不可。”
這是每一個人心裡都想到了的人。但剛剛發生過蔡壽祺那件隱隱然曾指責恭王植黨,結曾國藩和湘軍以自重的大參案,誰也不肯貿然舉薦。恭王尤其慎重,一接僧王陣亡的訊息,就考慮過此事,他認為曾國藩是接替僧王萬不得已的人選,能夠不用,最好不用。現在雖奉懿旨,卻仍不能不陳明其中的關係,萬一將來曾國藩師老無功,也還有個分辯責任的餘地。
“回奏兩位皇太后,”他慢吞吞地答道:“曾國藩今非昔比了。他也有許多難處,怕挑不下這副千斤重擔。”
“怎麼呢?”
“金陵克復,湘軍裁掉了許多。他手下現在也沒有什麼兵。”
“兵可以從別地方調啊!而且李鴻章不也練了兵了嗎?”慈禧太后又說,“就照去年秋天那個樣子辦好了。”
“是!”恭王口中答應,心裡不以為然,但目前已無復過去那種犯顏直奏,侃侃而談的膽氣了,所以先延宕一下,作為緩衝:“容臣等通籌妥當,另行請旨。”
在奏對時一直不大發言的文祥,覺得此時有助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