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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樓的混亂還在繼續,保安室裡,牛忠貴他用蒼老如枯樹皮的手指拉起衣角,擦拭著眼眶:“是我……是我打電話給裴慎。”
黎縱漠然道:“為什麼?”
“因為……”牛忠貴哽咽起來,剛擦乾的淚水又湧了上來,“因為他要是再不來……溫遙就要死了。”
這是句話壓在他心裡太久了,這脫口而出之後隨即而來的就是心理防禦的崩塌。牛忠貴一個花甲老人,捂著臉肩膀不斷顫抖,被歲月壓彎的脊樑像是再也直不起來。
老人的嗚咽聲像卡帶的舊收音機,黎縱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聽著他斷斷續續地把那個令人震驚的故事,原原本本地陳述一遍。
“這件事…要從京西善建的律師來我們小區那天說起。”牛忠貴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臉,“5月初,一個姓喬的律師找到了我們,向我們提出了拆遷……我們高興壞了,我們那個房子都破爛成那樣了,我們……我們著了道了,我們不知道土地不能賣啊!”
牛忠貴痛悔不已地拍著大腿,蒼老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有些語無倫次:“沈律師他說京西善建快垮了,只要拿回拆遷簽字的那張紙…還有那個土地合同,只要拿回來就會沒事的啊!我們死也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們對不起溫遙……是我們對不起他啊……”
牛忠貴的悔意在他的哽咽中顯露無疑,但這一切似乎早已沒了意義,溫遙的生命已經逝去,而他也似乎無比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才會這般痛哭流涕。
牛忠貴原本以為會帶進棺材的秘密,在和盤托出的這一刻回溯了時光,他掩面痛哭,在短暫的黑暗裡他彷彿又回到了五月初的那天清晨,陽光帶著一如往常的溫暖灑進老樓,保安室桌上的收音機播報著晨間新聞,溫遙清瘦的身影按時按點地穿行在兩棟單元樓之間。
那是溫遙每天晨起上學前必須做完的一件事——老樓有十六位獨居老人,因為擔心年邁的爺爺婆婆獨自在家發生意外,溫遙每天早晨都會挨家挨戶敲開他們的家門,確認他們平安地迎來了新的一天才安心地去學校上課,在經過大門口時,他總會在保安室門口停下來,接過從視窗遞出來的兩顆水煮蛋,笑著說一句:“早上好啊牛大爺!”
這樣的場景就像是固定的模板,從溫遙住進來就一直如此,日復一日。
溫遙愛笑,只要是有人看著他,他臉上永遠都掛著清澈燦爛的笑容。起初大家知道他是“沒人要的孩子”的時候都挺心疼他,也許是處於留守老人的好善心,老人們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