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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結果都打驚了兔子,四肢被綁在夾板上兔子掙脫了一隻或者兩隻腿,揹著夾板在教室裡跑。你說,如果蚯蚓,老鼠,青蛙,兔子有佛性,人會不會有報應?或許就在現在,在黑洞的另一邊,在另一個太陽系,蚯蚓,老鼠,青蛙,兔子長得都比人大,都比人聰明,都穿人皮內褲,他們教授生理課的時候,通常都用人當實驗動物。
柳青問,你是要帶我去吃東西嗎?
我說,所以吃東西之前集中告訴你。我又說,我如果被撞死,就把器官捐了,如果老死,結構乾淨完整,就把屍體捐了,上解剖課用。但是有一個要求,解剖我屍體的四個人必須閱讀我的一個字條,非常簡單,就告訴他們,我的雞雞其實沒有他們將要看到的那麼小,都是福爾馬林的長期浸泡作用,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我拉著柳青的手,沒踩漢白玉的御路,走上臺基,穿過正房。正房三層樓,都是黨政行政部門。穿過去,向北,是五百米長的連廊。我指左邊的西跨院大花園給柳青看,說,中式建築講究對稱,解放前,本來右邊也有同樣一個東跨院大花園,現在改成護士樓和我們的宿舍樓了。再往右邊,本來有八塊網球場,現在一個都沒有了,都蓋傻屄樓了。再往右,外交部街的教授樓,過去是一戶住一個樓,現在是十戶。老學長講,過去講究十個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早上查房前,有白牛奶喝,穿白襯衫,現在,簡潔了,就講究前五個字了。
我拉著柳青的手,到了醫院,下樓梯,到地下室,頭頂上全是管道。柳青問,管道里是什麼。我說,有的是暖氣管,有的是氧氣管,有的是麻醉氣體管,直接通手術室,開啟閥門,幾分鐘之後,病人都麻倒了。柳青說,我也賣醫療儀器,你別胡扯了。我說,是啊是啊,其實都是各個時期的暖氣管。我說,仁和醫院的地下通路非常複雜,我在婦科腫瘤實驗室,每兩天會接待一個走迷路了的病人,都是一副絕望的樣子,都以為自己經過了黃泉,女的都含淚水,男的都流鼻涕。我們向西,走到五號院,從西門出去。柳青說,我不吃全聚德烤鴨,中午才吃的。我說,月底了,我也請不起。向北,走過中央美院,鑽進右手的衚衕,我說,吃麵吧?衚衕裡有間搭蓋的小房子,放了兩張桌子,其他什麼都沒有。夥計從衚衕裡十米的另外一間房子閃出來,問,吃什麼?我說,一碗雞翅面,一碗大排面。夥計收了四十塊錢,消失在衚衕裡。十分鐘之後,另外一個夥計從衚衕裡二三十米的另外一間挑簾出來,端著兩大碗麵,放我們桌子上,然後也消失在衚衕裡。柳青吃了口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