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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沒有小米粥喝啊?
“紅參。”我對神經病女教授說。
“紅在古代漢語裡叫什麼?”
“也叫紅啊。明朝就有紅丸案。女人做針線叫女紅。生了女兒,藏了一罈子酒,等她破身的時候喝,叫女兒紅。”我說。
“丹參,記住,同學們,記住,丹參,丹參。醫大的同學們,少念些英文,少背些單詞,什麼新東方、託福、GRE,不會死人的,不會影響你們去美國的。多看看醫書!即使去了美國,也要靠本事吃飯的。我們當初鬧文化大革命,插隊到內蒙古,什麼書都沒有,沒有《新東方單詞》,沒有小說,沒有《收穫》雜誌,屁也沒有。我行李裡只帶了一本《神經病學》,我什麼時候都看,想家的時候,想北京的時候,想哭的時候,都看。五年中,我看了十八遍,都背下來了,都神經了,不信你們可以考我,顱腦底部所有直徑大於兩毫米的孔兒,我都知道透過的是什麼神經和血管。你們生在好時候,要學會下死功夫。聰明人加上死功夫,就是人上人了。不信,大內科的王教授,文革的時候什麼書都沒有,插隊只帶了一本《內科學》,看了九遍,四人幫一倒臺,比王教授老的都動不了了,和他一撥兒的或者比他年輕一點的,都沒他有學問,王教授順理成章就是老大了,就是教授了。” 女神經病教授說。
小紅告訴過我,她也不會接繡球。別人眼睛瞟她再久,她也不明白別人是什麼意思,是問路,是要錢,還是要昨天內分泌課的課堂筆記。我說,對於你,這個簡單,以後別人再拿眼睛瞟你,如果是男的,眼睛裡全是想摸你的小手和鋪好白床單的床,如果是女的,眼睛裡全是嫉妒。
我成了腦溢血恢復期嗎?
沒有什麼醫生來看我了,我頭頂天花板上已經只剩下一個吊瓶。有個小女大夫每天下午三點左右來到我的床前,她塗嘴唇,玫瑰紅,和她的兩坨腮紅很配,估計還沒有絕經,所以我認定她還不是女教授。她個子不高,她站著問我今天好不好,兩個茄子形狀的乳房同我的床面平齊,沒有下垂的跡象,白大褂罩在外面,乳頭的輪廓看不到。陽光從西面的窗戶撒進來,再遠處的西面是紫禁城太和殿的金頂琉璃瓦。
“97加16是多少?”小女大夫笑咪咪地問我,她每次都問我同樣的問題。她笑的時候,眼睛變窄,鼻子撮皺起來,鼻子上方的面板擠出四五條細細的褶子,那張臉是她身上第三個象茄子的地方,比那兩個象茄子的左右乳房還要小一些。
我不知道。她每天都問同樣的問題,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