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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府裡,晏清源也不遑多問,簡單幾句帶過,容歸菀回別院。歸菀起先仍是不放心,隔三差五出來一探,久不見晏清源回來,卻見府裡過起所謂法寶節,不捨晝夜,賓客如雲,真有進臘月準備應年景的意思。
把個歸菀也看的糊塗,難道晏垂真的好了?
彼時臨夜,晏清源抽身從前廳出來,就瞧見派出的那一隊人馬,有人回來稟信了,他精神一振,剛一抬腳,被個慌里慌張的小丫頭撞個滿懷,小丫頭捂著額角,倒也顧不上了,拖著個哭腔:
“大相國嘔血不止,世子爺你快去呀!”
晏清源心底一沉,面色未變,身子一轉,疾步朝大相國所居的北宮趕來,裡頭沒有他人,獨李元之一個,兩人打個照面,晏清源從李元之眼裡讀懂了什麼,也不問話,往床頭蒲團上一跪坐,見那張死灰的臉,如殘燈下一枚枯葉,毫無生機地橫在視線裡了。
“大相國,”晏清源猶豫著握了下他的手,又硬又涼,像極了那些百年老樹的枯木之身,晏垂勉強睜眼,低聲問道:
“我聽外頭,喧鬧不止,可是你在大宴賓客?”
晏清源全心全意望著他,點了點頭,看到大相國目露讚賞,他目光微微一頓,低聲問:
“大相國有話要跟我說?”
“我看你眉宇間,似含隱憂,是為柏宮之故?”晏垂掙扎半起,晏清源把個靠枕一放,重新跪倒,點頭稱是。
晏垂雙眸驀地一定,久違的肅殺篤定迅速聚於漆黑的瞳子裡,又天生一派光華蘊藉,就是這雙眼睛,讓在一旁的李元之也再次看清楚了晏清源同他的血脈相承:
那樣寒星一樣晶亮的黑沉沉雙眸,已經看遍了五十餘載世事浮沉。
“柏宮飛揚跋扈,□□河南,已有十多年,我能養之,你想駕馭,的確不易,六鎮大將裡,除卻慕容紹無人堪敵,昔日他二人同在爾朱帳下,柏宮曾拜慕容紹為師,學習兵法,最熟悉他的人,也莫過於慕容紹。我有心不重用他,就是為了留給你。”晏垂微微一笑,把床頭一份命李元之擬好的名單掏出,遞給晏清源。
“至於斛律金等老臣,生性耿直,必不負你;劉豐生遠來投我,則無異心;蔚景本作道人,心地和厚,你當得其力;彭樂急躁性狂,宜防護一二,至於李元之,”他目光一調,李元之兩隻眼睛,早忍的發紅,晏垂淡然一笑,“用心誠實,必與我兒傾其所有。”
晏清源默然,聽父親終把後事交待,心如明鏡,大相國所剩時日無多,便靜靜把名單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