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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了袖管。
床榻被叩了兩下,晏清源抬頭,對上大相國一番囑咐後已耗盡精氣神的眼睛:
“我還有事託付你,時局所迫,我對軍隊太過放縱,給你留許多棘手問題,再有鄴城漢人世家豪族,兩相不容,諸如此類,皆為隱患,我已日薄西山,唯你如朝陽初升,切記保重自己,我此生基業方後繼有人,若我兒有一日得河山萬里,一統南北,到我墳頭告祭痛飲才好。”
他的思緒忽然陷入一陣迷惘,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懷朔草原,駿馬上的兒郎,迎著紅日,千鯉一躍般,拔出的環首刀,鋒刃迸散了朝霞,後頭五彩雲天,美麗極了。他來時路襤褸,而那個站在城頭的鮮卑美人,指名道姓要他做她的夫君,從懷朔到洛陽,從洛陽到鄴城,從鄴城再到晉陽,為何此刻,他是如此的懷念那片草原?
“子惠,”晏垂忽喚他一聲,“再和我同唱一曲《敕勒歌》可好?”
一道蒼涼渾厚的聲音,嗚嗚咽咽而起,晏清源神色悲愴,跟著病榻上的老人,擊節而歌,把再也回不去的故土,一字一字,都揉進了這一曲不死不休流傳北方大地的歌謠裡: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聽得李元之已經是再度淚如雨下,再看晏清源,已伏在大相國身側,用極溫柔的鮮卑語說道:
“萬事皆有我在,阿爺。”
晏垂回望向他的目光,也就變得極為柔軟,彷彿父子這一生,也從未用這樣的目光交匯過,他伸手在晏清源的腦袋上揉了一揉:
“縱我飲恨玉壁,有兒如此,無憾也。”
晏清源眼眶微紅,把臉一垂,抵在他寬厚的掌心間,往事歷歷在目,齊齊湧上心頭,終究化作喉頭的一聲哽咽,他並沒有流淚。
“讓你家家進來,我有話和她說。”晏垂托起掌間臉龐,晏清源慢慢起身,對他再是一拜,出來被冷風一激,腦子清醒的可怕,身旁李元之跟著出來,見他雕塑般,立在那動也不動,唯黑色氅衣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猶如戰旗,遲疑喚了聲:
“世子?”
晏清源冷笑一聲,猛然回眸,寒光亂跳,鋒銳的駭人:“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說著大踏步而去,留下個神情凝重的李元之,等著把穆氏迎進來。
“大相國把該說的,都已交代過了世子,主母……”李元之忽的哽住,他這個人,極易動情,穆氏卻一派沉得住氣模樣,面上平靜,頓了一頓,打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