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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監獄,高鶴鳴對待楊國麟更加恭謹。他始終相信楊國麟是個大貴人,每次去看他,都要把房門關得緊緊地。有個獄卒,懷疑莫釋,有天舐破窗紙,往裡偷窺,入眼大駭,只見“高四老爺”直挺地跪在“楊爺”面前回話。不過語聲低微,聽不清說些什麼?
這個秘密一洩漏,流言就象投石於湖那樣,漣漪一圈接著一圈地散了開去。及至電報傳到武昌,說慈禧太后立了“大阿哥”,而且元旦朝賀,由“大阿哥”領頭行禮,皇帝並不露面,就越發使人疑心,皇帝已經逃出京城,而“大阿哥”不久便要正位。甚至湖北的官場中亦頗有人相信,被看管在江夏縣監獄,獄神廟中的神秘人物,即是當今皇上,楊國麟不過化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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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誠格講這個故事,足足有三刻鐘之久。酒冷了又換,換了又冷,主客都無心飲食,為這個故事中的重重疑問所困擾了。
“我也隱約聽說有這麼一回事。只為這兩年離奇古怪的謠言太多,所以沒有理會。誰知道真有這樣的事,豈不駭人聽聞!”
“還有駭人聽聞的事。”餘誠格說:“那楊國麟居然還有手諭,派那個高四老爺當武昌知府。”
“這可是愈出愈奇了!”立山很感興趣地問:“也愈來愈有趣味了。以後呢,高四老爺可曾做過一天‘大老爺’?”
“那倒不知道了。不過,我想這姓高的再迷糊,亦不至於拿著這張‘手諭’想去接陳夔麟的印把子吧?”
“他就想也不能夠。”餘莊兒抽嘴說道:“陳大老爺肯嗎?”略停一下他又說:“我就不明白,這樣荒唐的事,湖北張大人居然也忍下去了!為什麼不辦呢?”
“著!”立山使勁拍了一下手掌,“一語破的!最不可解者在此。張香濤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莫非想居為奇貨?”
“這也難說!”餘誠格向餘莊兒說:“我跟立四爺所談的話,你可別說出去!”
“你老也是!我回避好不好?”
“不!不!坐著。”餘誠格臉轉向立山,“張香濤實在是個新黨,不過他很會做官,一向善觀風色。照我的看法,他是有心想保全皇上,卻又不敢得罪皇太后。果然有廢立之舉,他說不定就會在這楊國麟身上做一篇文章。”
立山很注意地聽著,沉吟了一會,點點頭說:“你這話很有意味,不過這篇文章不好做。你倒說說,譬如你是張香濤,怎麼做法?”
“容易得很!只跟報紙的訪員透個風聲,把這件疑案轟出來,再上個奏摺,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