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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就伸出了手。
但聞冬的脆弱好像永遠都是非常剋制的,就好像身上有種更強大的東西,時時刻刻束縛著他,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調回最正常的狀態。
他並沒有給季凜扶他的機會,只是自己扶著門框緩了緩,再直起身,那股脆弱感就了無痕跡了。
聞冬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窗邊,沒再回頭看一眼,等在窗邊站定,他深深吸了口窗外的新鮮空氣,才轉身看向季凜,禮貌詢問道:“抱歉,我能抽支菸嗎?”
季凜略微訝異地揚了下眉,隨即點頭道:“當然可以。”
得到准許,聞冬才從口袋中摸出煙盒開啟,食指和中指略微分開,從中抽出一支菸,送到嘴邊,薄唇微張,含住濾嘴,用打火機點燃。
之後,微闔眼眸,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目光從不遠處那對肝腸寸斷的夫妻身上,緩緩移到那個蛋糕盒上,最後又轉回來,落向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的一縷日光——
太陽照常升起,有的人卻永遠被留在了昨天。
他不說話,季凜也就同樣沉默,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
那其實是幅有些奇妙的畫面——
聞冬半闔著眸,蒼白到甚至有些透亮的肌膚隱在光暈與煙霧裡,有種遺世獨立般的孤寂感,又有種微妙的好看。
季凜見過太多太多受害者的親友,卻鮮少有聞冬這副模樣的。
聞冬的神態太不同尋常了,那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乍然面對朋友離世時候而生的難過與痛苦,以至於季凜一下沒找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去對應。
半晌,在聞冬抽完一支菸,將菸頭丟進一旁垃圾桶內的時候,季凜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解鎖去看,來電顯示三個字——趙副局。
季凜像是倏然被什麼點通了,驀地明白了聞冬此時此刻的情緒。
那確實不是普通的難過亦或痛苦,反倒像是看過了太多人間冷暖,而對苦難所懷有的一種深深的,感同身受。
那是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