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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管家派人去北衙知會統領一聲,就說忠武將軍來了。”
侍女柔聲稱是,退了下去。
單超環顧周圍,只見不遠處是一座黑酸枝木多寶閣,牆上掛著工筆花鳥,角落是碩大的琺琅盆景栽玉石桃枝,清淡芬芳的安神香緩緩飄散,端的是富貴風流。
雖然外面正是隆冬,花廳中卻溫暖如春,窗欞邊一隻羊脂玉瓶裡插著五色梅花;單超的視線停留了片刻,微笑道:“師父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擺弄花鳥啊。”
楊妙容微帶歉意:“今日外子宿醉才醒,情緒未免有些不佳,把將軍府上派來的下人都趕了回去……”
“無妨,是我造次了。後來管家告訴我御賜之物不好輕易轉贈,師父發怒也是理所應當的。”單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不怕楊姑娘笑話,我自幼在漠北長大,這些禮儀規矩一概不懂,真是出洋相了。”
他甚至沒讓楊妙容費心找藉口,就主動替謝雲找好了暴怒失態的理由,尤其話還說得妥帖圓滿,甚至讓楊妙容都怔了怔:“唔——將軍費心……”
“謝統領待我恩重如山,這些都是應該的。”
兩人對視片刻,單超坐姿挺拔、瀟灑利落,眉宇間是令人心生好感的坦誠和利落。
楊妙容不禁別開視線,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我知道外子曾在漠北待過幾年,想必就是和將軍在一起的吧,那時候將軍還很小?”
那些過往她其實都聽謝雲說過,此刻只是沒話找話而已。單超卻似乎渾然不覺,笑著嘆了口氣:“是啊。當年我還是個突厥人的小奴隸,因為不服管教而被酷刑拷打,要不是謝統領花錢把我贖出來,現在早就死過十八回了。後來我跟謝統領在漠北長大,每天跟他習武、唸書、打獵、趕集……打了狐狸剝皮去換鹽,在沙漠中掘井舀水挖野菜,好幾次遇上黑風暴,都是謝統領帶著我逃出來的。雖然那時候日子清苦,但現在回憶起來,卻過得很快樂。”
單超眉目蕭索,嘆了口氣。
——長一張英俊硬朗的臉確實有好處,只需稍稍作態,就讓女子情不自禁地生出憐愛來。
這忠武將軍一朝富貴,還能不忘舊恩,倒是個難得的人物。楊妙容這麼想著,語氣就更加和軟了:“我只知道外子曾經流放漠北,倒不知道還有那麼多事情。”
單超笑起來,瞥了楊妙容一眼。
“將軍看什麼?”
“看師孃。”
楊妙容面色一紅。
“其實昨天初見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