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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鋪滿了整個頂樓,在這樣沉甸甸的餘光裡,連空氣裡的灰塵都纖毫畢現。它們飛舞著……飛舞著……像不諳世事的精靈,自然也讀不懂這兩個本質上全無不同的年輕男人,不懂他們是從哪一條十字路口背向而行,也並不明白,究竟是怎樣虔誠的許願,才令兩條背道相馳的緣線,在圍繞地球一圈之後,有了相互交匯的可能。
太宰治安靜地等待著。他並沒有千千萬萬個‘太宰治’失敗的記憶,但是他所等待的時間,也並不比任何一個太宰治少上半分半秒。
“向前走。”太宰平靜地說,說出了對面這個男人曾經訴說過的、完全一致的詞句。“向前走,不要回頭。……你沉睡在我的夢裡,已經夠久了吧?”
——不夠。
——這怎麼能足夠?
在這樣平淡而一針見血的問句裡,首領狼狽地垂下眼去,從那雙鳶瞳的注視下避讓開。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這個世界永永遠遠閉上眼睛,就停留在這幸福的一刻就好了,不要再向前走了。他很害怕,他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控制了整個關東的權勢、操縱著一整個世界的命運,他卻害怕的夜不能寐。他害怕自己挑選出的——借用主世界的稱呼——“新雙黑”,無法在蜂擁而來的爭搶中保護住‘書’;害怕另一個世界的朋友,依然沒能夠寫完那本書;更害怕親眼見到這個被摺疊在‘書’內側的世界、就在自己面前支離破碎。只有一個人清醒在世界上,究竟是有多麼痛苦啊。……因此他逃走了,趕在一切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主世界的他自己說得並沒有錯:‘太宰治’,果然是一個膽小鬼。
停下來吧。
凝固住吧。
就讓時間停留在這最幸福的一刻……Lupin酒吧的幹馬天尼,是多麼甘醇啊。
首領太宰無意義地抬了抬嘴角,縈繞在鳶瞳眼底的笑意,終於從濃稠蜂蜜的最底處泛起苦澀。他只是活了二十二年、又品嚐了過多不應屬於他的悲慟之後,終於嚐到一口糖。可惜這糖塊是有時限的:它融化得太快了,口腔裡僅剩的餘甘反倒映襯著苦味更苦。有一縷思緒從腦海裡一閃而過:果然,這世上唯獨苦痛是永恆的。
他終於開了口,說話時嗓音幾乎同另一個自己一般嘶啞:
“我不敢拿這個世界打賭。”首領太宰說,語調平平。“我們誰也不敢。”
聽到這句話之後,武偵太宰立刻有了回應。
“我知道。”
他說,極淺的哂笑一下:“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