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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嘲弄的神色,說道:“你太美化我了!”
他們和那位美麗婦女一起漫遊了附近地帶。他們兩人都善於欣賞,這是他們的專長。他們在這一帶的若干小鎮和村莊風光中看見了羅馬、日本和南海,又用嬉戲的手指抹掉了這些幻景。他們的興致點燃了天上的星星,又讓它們重新熄滅。他們射出訊號彈,穿透了黑沉沉的夜空。世界是肥皂泡,是一場歌劇,是愉快的瞎折騰。
克林格梭爾一心作畫時,路易斯像鳥兒般騎著腳踏車在山區飛來飛去。克林格梭爾已荒廢了許多日子,便強制自己坐在外面專心工作。路易斯卻不想工作。他帶著女朋友突然離開了,從遠方寄來了一張明信片。當克林格梭爾已經忘記他時,他又突然出現了,頭上戴著草帽,襯衫敞開著站在門邊,似乎他從未離開過這裡。克林格梭爾便又一次從他生氣勃勃的青春之杯裡汲飲著最甜美的友誼甘露。克林格梭爾有許多朋友,許多人喜歡他,他也回報了許多人,向他們敞開赤誠之心,不過這個夏天只有兩個朋友聽到他親口吐露的內心呼聲,畫家路易斯和詩人赫爾曼,又稱“杜甫”。
路易斯有幾天整日坐在田野裡,在李樹樹陰下,在桃樹樹蔭下,只是呆坐在畫凳上,沒有作畫。他坐著,思考著,把紙張固定在畫板上,便寫啊,寫啊,寫了無數的信。寫這麼多信的人會是幸福的人嗎?路易斯,一個向來無憂無慮的人,居然寫得如此專心,整整一個小時,他的眼光沒有離開紙張。他的內心在翻騰波動。克林格梭爾就喜歡他這一點。
克林格梭爾和他不同。他不能夠緘默不語。他不會把話藏在心裡。對自己生命中的隱秘痛苦,他會向親密的人傾訴。他常常遭受恐懼、憂慮的煎熬,常常陷於黑暗的深井,偶爾,早年生活中的陰影會襲擊他,使他的日子黯淡無光。因而看看路易斯的臉容,便讓他覺得好受了些。因而他也偶爾向對方訴說訴說。
路易斯卻不樂意看見這些弱點。因為它們令他痛苦,令他不忍。而克林格梭爾已習慣於向他傾吐心聲。後來才知道這樣做恰恰會失去朋友,但已為時太晚了。
路易斯又提起離開的事。克林格梭爾知道頂多再能留他幾天,也許三天,也許五天,然後他就會突然收拾行李離去,要過很久才會再來。生命多麼短暫,一切都無法喚回!路易斯是唯一完全瞭解自己藝術的朋友,因為兩人的藝術相近也相等。他卻嚇著了這個唯一的知心人,傷害了他們間的友情,使路易斯心灰意冷,只因自己愚蠢地令人不快,只因如此幼稚而不恰當地硬要朋友分擔自己的需要,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