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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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忽視她的感受也不盡然。哪怕她常常氣急敗壞,“別人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你呢?你這個鋼絲球!”但我很清楚她內心依然是驕傲的。她知道我的拼搏,我考這門證書那門證書像個得了怪癖的收集狂,知道我每次送她的外套都有個不菲的價錢。
然而她不滿足於只能對鄰居們炫耀那些昂貴的外套,她會毫不猶豫的披個麵粉袋,只要有天可以向別人介紹說“這是我女婿”。
可惜上帝是公平的。他給你一個能幹的女兒,就給你一個氣態的女婿——想和他一起吃飯?那個起球來裝吧。我慢慢踩著剎車停在斑馬線前,想起章珒的說法。她擁有一整個“上帝是公平的”系列詞典,三大章,十小節,九九八十一般變化。最近一次我和她碰面,她挖了整塊芥末壓碎在醬油碟裡,“上帝是公平的”“有女人陪你吃蛋黃”“就沒男人來吃你的蛋黃”。我鼻腔和眼眶瞬時蓄滿流淚的衝動,大口灌了班輩橙汁才抵抗住芥末和章珒結伴後的殺傷力。
我似乎已經提起“履歷書”這個詞很多次,等我回到自己的家,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最近正在忙著檢視招聘會後收到的幾分簡歷。那幾天我也頗不道德地與章珒長時間通電話,將各種匪夷所思的自我介紹念給她聽,有些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內容乾脆拍了照片直接傳送。
她在電話那頭笑得像煤氣中毒,身體嚴重缺氧。
“我做不了什麼,只能替他父母禱告”章珒說話帶有非常可愛的鼻音,和大學時相比幾乎沒有變化,除了當年那個鐵人三項似的短髮眼下經過染燙吹,成了日本美眉似的栗色長卷她脫胎換骨地愈發美麗,卻莫名地總是沒有安定下來。
“不提了”。當我在電話中轉而部她新年安排時,她又恢復慷懶的語氣。
“前些天不是說你姨媽給你介紹了個工程師麼?”
“不提了。”第二遍聽來更顯消極,“他脖子上長的不是腦袋,是個被水泥攪拌車攪拌過的電飯鍋。我真不應該跟他約在飯館,應該約在五金店。”
我忍不住地笑,“人家好歹事業有成。”
“盛如義!水泥攪拌車哎!“她提醒我不要忘記核心問題。”
“行行行。有空麼?改天出來逛街吧。”
“啊……我爸媽訂了去南京旅遊的車票。我大概得一個禮拜後才能回來了。
“這樣啊,行。有空打我電話。”
“好。”
我按斷手機,從冰箱裡找出一塊不知放了多久的芝士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