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x女士泛泛而談對於男人的感受 (第3/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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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叫作“業餘文化生活”之類,而她一聽這種叫法就“直噁心”。所以眾人儘管堅持他們的觀點好了,她本人也不打算改變。互不干涉,倒也相安無事。
X女士對於眾人是這樣的態度,對於她的那位妹子,可就完全不同了。她們姐妹倆可真是臭味相投,狼狽為奸,一旦交談起來就要“盡興”,有時關起門來談它大半天,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熱烈中有活潑,嚴肅中見詼諧。至於所談的內容,大抵離不開眼睛的構造呀,男女之間的區別呀,星象呀這些範圍。對於這些問題,X女士總是胸有成竹,信口開河似的說出自己極獨到的見解,使她妹子大為佩服,以為她每時每刻都在考慮這些嚴肅的人生問題。X女士告訴她妹子:她的訣竅並不是“考慮得很多”,而是“從不考慮”,就是因為“從不考慮”,她才能自始至終“保持清醒的頭腦”。人一旦走上了“考慮”的邪路,腦筋就會變得稀裡糊塗,失去自己的本來面貌,“鸚鵡學舌”起來。如果所有的人都“不考慮”,都像她這樣簡單純樸,那麼事情就會完全是另外的樣子,大家在一起也會自由自在得多。就是因為大家一生下來就學會了“考慮”這種伎倆,才把事情搞得異常複雜,致使她反倒成了“怪人”,只能像氣球一樣浮在半空。這些話,妹子當然不全懂,她從來只是無端地佩服她姐姐,絕不會去想個透徹。對於她姐姐的所有奇談怪論,她只用一句話來解釋:“她是能飛的人嘛!”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受其姐姐的影響,她的邏輯同樣古怪透頂。她們關起門來談話的當兒,偶爾還可以聽到從房間的視窗飄出沙啞的女聲二重唱(孤單的小船)。她們每次都唱這同一首歌,還似乎每次都有不同的感情含義。如有外人到來,美男子就極鄭重地將他擋在外面,悄悄地告訴他:“裡面正在唱歌,噓!”在那些日子裡——X女士的妹子說——她們詳盡地談到過對於男性的感受。關於自己理想中的男人,X反覆地作了描繪,當然那種種的描繪仍然不失其風格:既粗俗直率,又空洞浮誇。她動不動就做出那種津津有味、實有其事的樣子,說道:“到了那種時候,雙方就會不停地愛撫,不停地說話。語言也是一種暗示情感的方式,因為你拼命想要把激情和想象傳達給對方,而這傳達單靠動作的表示還不夠,於是你藉助語言。這時的語言已不具有日常的意義了,它也許是一些簡單的音節,一些長了翅膀的細小的聲音,我想得出那種特殊的語言。”X女士還時常感嘆:“找不到一雙好手。男人的手應該是活生生的,注滿了那種溫柔的力量,手即代表整個的人,情感的激流在上面奔騰。”幾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