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野花 (第3/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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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四根肉棍,很後悔自己坐在第二排。太殘忍,胃裡不舒服。我扭頭瞥了一眼白藍,她聚精會神地對著老頭看,還頻頻點頭,很有興趣的樣子。我忘記了,她是醫生,不是變態。
那天聽完報告出來,已經五點多鐘。我說:“以後這種報告我再也不來聽了,本來是四點鐘下班的,聽個報告搞到五點多,不合算。”
白藍說:“去吃飯?我請客。”
我們在街上找飯館,我和白藍沒有固定吃飯的老地方,我說去吃麵,她說吃麵太寒傖,吃西餐吧。後來我們跑進一家牛扒城,鬧哄哄的全是人,這是戴城唯一可以用吃東西的地方,桌子都是用大木板做的,有點像豬肉店的砧板,凳子也是他媽的條凳,只不過比麵館裡的條凳更寬更長。服務員端著刺啦刺啦的鐵板牛扒在人群中穿梭。有人不吃飯,對著一個二十九英寸的電視機狂唱卡拉OK,唱的是張學友的《吻別》。這根本不是西餐廳,我在電視裡見過西餐廳的,那裡很安靜,還點蠟燭,服務員穿得像新郎。白藍說:“你說的那是法國西餐廳,這個是美國西部的西餐廳。”
我們坐下來,在一群女中學生之中,大家都坐在一張條凳上。有個女中學生胸部特別大,她圖方便,把兩個胸就放在了桌子上。鐵板牛扒端上來之後,刺啦刺啦的全都濺在她的胸上,她尖叫著跳了起來。我看得好玩,白藍擰了擰我的胳膊說:“不許朝人家看,小流氓。”
我哈哈大笑,我想起李曉燕奶奶的事情,當時我媽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後來我想到李曉燕的奶奶已經死了,心裡有點難過,我就不笑了。這件事情我一直希望它沒有發生過:我沒有看到過麻袋片,或者,她沒有跳樓。這樣我都能過意得去。
我和白藍是並排坐著的,這麼講話很不方便,後來我騎在條凳上和她講話。她沒法騎,她那天穿著一步裙,就算不穿裙子,她也未必願意騎著凳子和我說話吧。
她說:“小路,你自己知道嗎?你和別的青工不一樣。”
我問她:“不一樣在哪裡?”
“我說不上來,你以後也許能去做點別的。”
“做什麼呢?”
“你不要用這麼弱智的方式和我說話,可以嗎?”她瞪我一眼。
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