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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這還只是一畝地!
什麼識字班,什麼好布店,什麼蜂窩煤,什麼套種菜蔬,這都是虛的!最能打動人的就是這實實在在的數字,六百斤一畝,租子只有一半!過個三年,等許縣不是新佔之地,便只有三分之一的租子!
一半的租子,算是行情價,但畝產高了一倍,便等若是有租子。而且這些資訊並不是彬山些外地人宣揚的,而是來做工的老百姓從當地的老鄉口中反覆驗證的事,徐姓在本地是大姓,縣裡很多人都有個姓徐的親戚,都是在本地至少一百多年的人家了。既然他們口中都是這麼說,許縣的百姓們便也深信不疑,金逢春來才知道,很多許縣的農戶都在商議著要不要遷移到臨城縣來——臨城縣原來有一百多個小村落,兵禍之,凋敝非常,而且很多村落的倖存者不敢分散居住,便都聚集到了條件相好些的村子裡,如今只有十個村子,但規模都比原來的大。原本的耕地還能照顧得到六成,但也有四成耕地因為距離太遠,逐漸拋荒,許縣的農戶之前就在商議著要不要逃到這些村子裡,他們有些膽大地還向買活軍打聽縣衙荒地的政策。
張地主有有料到呢?買活軍這樣的政策,足讓最愚忠的佃戶也生出自己的心。金逢春想他大概是想到的,便是想到了也能為力,張地主不可能不讓佃戶在農閒時出去做工,這等若是強制他們不去掙錢買衣服買肉,莊子內部就要先『亂』起來。而一旦允許農戶外出做活,資訊的交換和農戶的動搖便根本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這是一條任何地主都力抵抗和扭轉,又毒又辣的陽謀,也是針地主的絕戶計!任何一個地主,怎麼可能和買活軍抗衡?金逢春想到這一的時候呼吸都要『亂』了:許縣這樣的情況,在江南算是很不錯的了罷,其餘州縣能有什麼不同麼?想不出,除非省城,否則其餘州縣手中能戰敢戰的兵,也不會比許縣多更多!而且,而且便是能戰敢戰,又能和買活軍的些兵士相比麼?!
這也就意味著,買活軍不斷地複製這種做法,便可輕而易舉地吃下福建道、江西道甚至是浙江道的諸多州縣,本地的鄉紳人家抵擋不了,就真的指望不上什麼兵了!而一向是不可撼動的鄉紳人家,非但抵擋不了,反而在買活軍的策略下顯得如此脆弱,幾乎是不用買活軍如何力,便會自己翻倒在自為穩固的基礎中!
算是非常投入在買活軍裡的女娘了,但不知為何,金逢春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依然情不自禁地害怕起來,甚至藏在窩裡偷偷地哭了,有一種難言說的恐懼,好像這世界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讓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