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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的文人們設了張胡榻,床板上供著一個大金盤,盤裡是粉團角黍。一位華服美冠的郎君手捏小角弓,側身斜乜著眼瞄準再三,箭卻仍不得發。看客們等得心焦開始起鬨,他也不理,咬牙曲身,那姿勢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終於竹箭射了出去,卻因著那角黍實在滑膩,箭頭一矬便射偏了。
邊上人噓聲大作,端著酒盅來罰他,勒令他唱曲助興。他也大方,一口悶了杯中酒,搖頭晃腦唱起來:“一更鼓裡訴哎,哎~呀~小小尼姑今年剛十五哇,怨爹媽呀,錯送這條路……”
真真是調子全無,五音不全,一首《尼姑思凡》唱得人魂飛膽喪。眾人紛紛捂起了耳朵,布暖隱忍許久聽到了“五更鼓裡訴”,到底再也憋不住了,展開了小執扇擋住口鼻,在扇面下不動聲色地笑不可遏。
原先唱著歌的人突然回過身來,細長的眼睛微微地眯著,似帶著三分不耐煩,卻另有一種妖冶的、無法言說的美麗。
他盯著她,目光放肆至極。先是臉上一轉,然後便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那狂戾輕佻的眼神,直要把人戳個窟窿出來似的。
布暖被他嚇著了,惶恐瞪大了眼睛。藍笙側身將她擋在了身後,浮誇地拱手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賀蘭監使。長遠未見,這一向可好?”
賀蘭這個姓氏出自北方鮮卑族,大唐境內並不多見,當朝武后姐姐的夫家便是姓這個。布暖心頭打鼓,前後思量一遍,不過笑了兩聲,也沒犯什麼大罪過,管他是不是皇親國戚,總不能吃了她吧!
“有勞記掛,滋潤得很吶!”賀蘭的視線調到藍笙身上,一邊嘴角乾乾提著,似笑非笑,“藍兄怎麼得閒?我聽說先頭又拿了競渡狀元,還未向你道賀呢!”
藍笙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多謝多謝,不過僥倖罷了。常住兄今日未隨二聖上驪山去嗎?驪山行宮大建已成,我三日前奉命督察去瞧過,景緻妙得很吶!”
賀蘭的表情百無聊賴:“要瞧景,長安處處都是旖旎風光,誰耐煩跑那麼遠的路!”邊說邊審視藍笙背後露出來的半個身子,“這位娘子以往沒見過,是藍兄的貴戚?”
藍笙只是笑,也不正面答他:“長安城大了,監使人脈再廣,總有疏漏的地方。”
賀蘭扭過身子端了杯茶湯,他有一頭漂亮的頭髮,黑黝黝,烏沉沉,高高地挽著,斜插一支翡翠簪。穿堂裡的風迎面撲來,鬢角吹得有些凌亂,他拿手指撩了撩,然後慵懶地地靠在立柱旁,豔紅的油漆襯著他的臉,對此映襯出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