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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魄的白淨。
“我竟不知,還有我賀蘭敏之疏漏的地方!”他笑得很狂妄,露出編貝一樣的牙齒,“藍兄信不信,只要我高興,不消到明日,準能把這位娘子的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
布暖心裡徒然大跳起來,難怪這廝生得這般妖孽,原來他就是賀蘭敏之!那個花名遠揚、神憎鬼惡的賀蘭敏之!
這樣的人,有的是閒暇時間,要查個姑娘的來歷不過一句話的事。倘或她沒有什麼老底可讓人揭,不過狠狠白上一眼,轉身走了就是。可她偏偏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短處,萬一聲張起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腦子裡霎時便如個亂線團子,千頭萬緒,只是理不出個子醜寅卯來。藍笙不知道她的底細,大約也不會幫襯她,屆時她要怎麼自處?
她瑟縮一下,越加往藍笙背後躲。藍笙蹙起了眉,單憑她之前零星說過的話,就料著她有些東西不願為外人道,若當真引起了賀蘭敏之的興趣,善後就難了。
“常住兄不用查。”他計較著,也顧不得別的了,脫口道,“這是在下約了禮的,只等著年下完婚了。”
布暖聽得一愣,下意識看了看藍笙。當然臉是瞧不見的,唯看見他的脊樑挺得筆直,寶相紋的襴袍上束著金玉的蹀躞帶,愈發顯得寬肩窄腰。
那賀蘭敏之聞言嗤的一聲,道:“藍兄同常住這樣見外!好歹咱們也算沾著親的,如此大事竟來誆騙我,可不讓我寒心嘛!前幾日我進宮獻禮,正撞上令堂同天後說話,隱約提及藍兄的婚事,郡主殿下憂心忡忡,不像是有了著落的樣子。”
藍笙臉上笑著,心底卻厭惡至極。他原看不上這廝,真真是遇上了沒法子躲。賀蘭敏之的名聲壞得令人髮指,他是武后的外甥,本是個挾愛佻橫的人,仗著裙帶關係做上了蘭臺秘書監。空長了一副好皮囊,滿腦子的男盜女娼。荒唐事一件連著一件地幹,說他是禽獸,簡直玷汙了拴在棚子裡的牲口!
“現如今什麼世道,還在乎家裡說的媒?”藍笙頗不以為意,“常住兄不像個世俗人,竟然還落在這俗套裡!”
賀蘭敏之敲著扇子笑:“這話倒也在理,只是藍兄太見外了,自己親裡親眷,不叫嫂子見人嗎?”
這下藍笙真有點上火了,這賀蘭是色中餓鬼,但凡他看上的,只怕沒幾個能不能躲得過去。暖兒涉世未深,倘若不小心落進他的陷阱裡,那可是要耽誤終身的!
正是怒氣上湧的時候,北邊角樓裡緩緩走來個人,揹著手,貌如謫仙,眉眼卻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