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服裡的身段,她的脖子和黑色短髮遮蓋的棕色頸項。這一切使他充滿著愉快和戰慄,只有她的臉孔,他再也想象不出來了。
夕陽西下,他並不感到有一點涼意,而覺得漸近的薄暮好像一條他不知道如何稱呼的神秘的面紗。他雖然明白自己是愛上了這位海爾布龍來的姑娘,但他只是把他血液裡煥發出來的男性活力模模糊糊地理解為一種不尋常的、受引誘的和令人疲倦的狀態。
吃晚飯時,他懷著變了樣的心情坐在原來的位子上,覺得周圍也變了樣。他覺得父親、老僕人、桌子和用具以及整個房間突然變老了,他以一種詫異、陌生又溫情脈脈的情緒望著這一切,好像他剛經過長期旅行才歸來似的。以前,他對那根堅固的樹枝朝思暮想時,他以一個告別者的悲傷冷靜的感情觀察這同樣的一些人和物,而現在感到的是歸來、詫異、微笑和重新佔有。
吃完飯,漢斯已經打算站起來時,父親用他那種簡短的方式說話了:“你願意當技工呢,還是情願做抄寫員,漢斯?”
“怎麼啦?”漢斯吃驚地反問道。
“你可以在下週末到舒勒技師那兒去,或者再下個星期到市政廳去當練習生,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明天再談。”
漢斯站起來走了出去,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使他暈頭轉向。日常充滿生氣的繁忙生活突然擺在他面前,這幾個月來,他可對於這種生活已經感到生疏了,它有一副誘人的臉孔和一副威脅人的臉孔,它有許諾,有要求。他真心感興趣的既非當技工也不是做抄寫員,他對於從事手工時那種緊張的體力勞動有些害怕。他想起了他的同學奧古斯特,他已是個技工了,他可以去問問他。
當他在思索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想法愈來愈模糊和淡薄,這件事對他說來並不如此急迫和重要,另有別的事使他煩心,他不安地在門廊裡踱來踱去,突然,他戴上帽子,離開了家,向小巷慢慢走去,他想到,他今天還必須再見一見愛瑪。
天色已晚,附近一家酒店裡傳出喧囂聲和沙啞的歌聲,有些窗戶明亮,這裡那裡點著一盞盞燈,微弱的紅光在昏暗的空氣中閃亮,一長排姑娘手挽手,說說笑笑,快快活活地從巷子裡走過來,在搖曳的燈光中像一股青春快樂的暖流透過安然入睡的小巷。漢斯久久地目送著她們,激動得連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扇掛著窗簾的窗戶裡傳出小提琴聲。井泉旁有個婦女在洗萵苣。橋上有兩個小夥子和他們的情人在散步。其中一個隨隨便便地握著他情人的手,一邊搖晃著她的手臂,一邊抽菸。第二對緊緊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