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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如在她頭頂盤旋,似乎又犯困了,一味催促她回去。她卻不著急,夜色正濃,願意在這裡吹吹風,發散一下煞氣。
百無聊賴的瞿如東張西望,忽然咦了聲,“師父你看那個人!”
無方的視力在夜間尤其好,二里開外都能看得清。聽了瞿如的話順勢望過去,只見一隊匍匐的船工間站著一個人,江風吹起襤褸的白衣,破損處都被血汙浸透了,然而脊樑挺得很直,哪怕鞭子抽打在身上,也分毫不肯屈服。
“有風骨。”瞿如說,“看上去還很年輕。”
年不年輕不清楚,沒有鬍子,應該不老吧!反正臉上傷痕累累,分辨不清樣貌。無方想起了初見瞿如時的情景,當然這人比瞿如慘得多,腫脹變形的臉,眼睛像個桃兒,基本已經面目全非了。
她輕牽唇角,“風骨有什麼用,能傲一時,還能傲一世嗎?”
一人一鳥駐足看,上游水流湍急,縴夫們行進得很慢,短短的兩丈遠,那個人又捱了十幾下。
鞭子和皮肉接觸發出的脆響傳到這裡,乾淨利索毫不含糊。那人搖搖欲墜,眼看要倒下了,瞿如問:“師父,你打定主意見死不救了嗎?”
這話說得奇怪,為什麼要救?世上閒事那麼多,哪裡管得過來!
“啪”,又是一聲。這次愈發響,那個人的頭皮被打裂了,血順著鬢角汩汩流淌,把胸前的衣裳都染紅了。
瞿如落地化成人形,她知道師父的脾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指望她上前阻止是不可能的。她只好自己幻化,打算緊要關頭出手相救,因為她有血有肉,有惻隱之心。
她的腹誹無方都知道,然而一道有一道的規矩,救人的方法施在妖身上不起作用,救妖的方法強加給人,人也承受不起。中土的草藥她以前研究過,但這上百年來從未醫過一個人,就算把他救下了,她心裡也沒底。
她揣著袖子嘆息,那人終於跪下了,夜幕掩蓋了鮮血淋漓,但她看得一清二楚。
終歸醫者父母心,她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在監工再一次揚手的瞬間格開了他的鞭子,“請手下留情,這麼打下去,他會死的。”
幹這種活兒的人,十有八九都凶神惡煞。那個監工正要大罵,奪過火把一照,照見了她的臉,滿腔怒火立刻擰成了微笑,“小史怎麼在這裡?吃完了晚飯出來消食兒?”
無方漫應一聲,垂首看跪地的人,傷太重,恐怕是站不起來了。但他抬起眼,腫脹的眼皮間仍有微光透出。窺不見那眼神的內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