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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來!芳姐她,她――”
她吞了五十片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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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她洗胃。長長的管子往她的喉嚨裡塞。她沉默地,堅決地抗拒著。於是他們很多個人圍過來,像是要強xx一樣按著她的身體,她的四肢。那隻管子蠻橫地撕裂著她。他們終於成功了,他們滿意地鬆開她,一隻胳膊把她薄得像只紙片一樣的身體拎起來,對她說:“吐吧,好好吐,吐出來就好了。”
陸羽平站在門口,現在他終於可以置身事外。他靜靜地看著她在那些手底下掙扎,他看著她毫無用處的反抗,當她被那隻醫生的胳膊輕鬆地拎起來的時候他終於憤怒了:輕一點好嗎她不是一個行李箱。
她開始吐。不管不顧地吐。他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他穿越了一個又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走到她的身邊來。非常習慣,非常熟練地把她擁在了懷裡。她瘦了,他的手可以感覺到她小小的脊背上的嶙峋的骨頭。他的氣息就這樣環繞了上來,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就好像他從來沒有走遠過。
“陸羽平。”她委屈地告狀,“他們都是壞人。”
“是壞人。”他附和著她。公主的邏輯永遠如此,她才不管這些人剛剛救了她的命。
“陸羽平,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你才做這件事,我不是為了逼你後悔,我只不過是累了,你明白嗎?”
“當然明白。”他縱容地微笑著,“我這麼平庸的男人滿大街都是,長得不帥,也不能幹,又不會討女孩子喜歡,哪值得你這麼認真?”
“我累了。”她的語調軟軟的,有些撒嬌的味道,“我實在懶得再去動手術,懶得再閉上眼睛等著麻醉藥的藥勁上來或者下去,懶得再看見那些我實在喜歡可是又不能穿的衣服,懶得再去買那些純粹是為了找新款墨鏡的時裝雜誌,懶得再去把蘋果切成那麼小一塊一塊的――你看,我其實很沒出息啊,讓我想死的事情都這麼微不足道。要是我現在可以恨該多好啊,恨孟藍,恨你,恨所有的人,能恨得咬牙切齒不共戴天,――那樣的話我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力量。可是我沒有。陸羽平,所以我就是被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一點一點打敗的。”
他緊緊地摟住她。這不公平。一點兒都不公平。為什麼那麼多人活得那麼殘忍那麼無恥還總是可以自得其樂,可是他有生以來只對那個叫孟藍的女孩子一個人殘忍過一次,真的只有一次而已,就要受這麼大的懲罰?這太過分了吧。他閉上眼睛,沙啞地說:“現在沒有我來給你切蘋果了,是不是隻能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