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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這樣東西了。只是他知道她很絕望。其實當時還是來得及的,當他看到她拿著那串手鍊時心裡竟然漾起一種帶著驚恐的期待。他害怕她認出來這是孟藍的東西他也害怕她根本認不出來。來得及的,那個時候否認其實是來得及的,那個時候他可以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他可以撒謊他可以笑著說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總之,只要他肯否認,其實都來得及。但是他一言不發。他太知道在那種時候沉默的分量。沒錯,你都知道了,但這不是我說的啊你看我一直在保持沉默。
殿下,請你原諒我。對不起。我累了,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給不起了,我走不動了呵殿下。
從明天起,正式地做一個普通人。他疼痛地,莊嚴地對自己宣誓,像兩年前發誓要照顧夏芳然一輩子那樣莊嚴。從明天起,仁慈一個普通人的仁慈,冷漠一個普通人的冷漠,在乎每一個普通人在乎的,譴責每一個普通人譴責的,像普通人那樣愛,像普通人那樣殘忍。既然你根本就做不到你認為你能做到的事情,那就請你像接受你長得不夠帥接受你頭腦不夠聰明一樣安然地接受你的自私。你能做到不要拿著逃避當榮耀就已經值得表揚了。坦然地接受良心的折磨和夜深人靜時的屈辱,沒有關係的,那只是暫時。日子終將寧靜地流逝,膽怯的羞恥也可以在未來的某一天被歲月化成一張親切的面孔,因為經過長久的相處你跟它之間說不定會有感情。等待吧,耐心地等待,你總有一天會原諒自己,就算不能原諒也還可以遺忘,就算不能遺忘你最終可以從這遺忘不了的屈辱裡跟生活達成更深刻更溫暖的理解。就算不能理解但其實有時候逆來順受的滋味裡也是有醉意有溫柔的。前景樂觀,不是嗎?
一月。年關將至。他整天待在實驗室裡。趙小雪馬上就要考研,他則開始不那麼熱心地投簡歷準備找工作。整個城市在黯淡的冬季裡黯淡著。他偶爾會去“何日君再來”,跟小睦打個招呼,他們心照不宣地不去談論有關夏芳然的任何事情。
他送趙小雪進考場的時候對她說:“別緊張。”“不會的。”她甜蜜地笑笑,“考砸也沒關係,因為我準備好了要嫁給你。”然後她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告訴他:“我懷孕了。”
然後她促狹地一笑,跟著人潮走了進去。
冬日的清晨是很酷烈的溫馨。他走到街的另一頭,出神地看著街道的盡頭處一棵沒有葉子的樹。他喜歡樹。因為樹即使是死了也依然站著。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是小睦氣急敗壞的聲音。“陸羽平你趕緊滾到市中心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