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百年 (第4/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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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苦旅》、《山居筆記》、《霜冷長河》等書籍的每一篇稿子,都將透過這個信箱出現在海內外讀者面前。那天下午當然毫無這種預感,我只在離開時用手指彈了一下信箱,看是鐵皮的,還是木頭的。
巴金、肖珊夫婦客氣地送我們到大門口。他們的笑容,在夕陽的映照下讓人難忘。
我們走出一程,那門才悄悄關上。盛鍾健老師隨即對我說:“這麼和藹可親的人,該說話的時候還很勇敢。去年在上海文代會上的一個發言,直到今天還受到非難。”
“什麼發言?”我問。
“你可以到圖書館找來讀一讀。”盛老師說。
當天晚上我就在圖書館閱覽室裡找到了這個發言。
發言中有這樣一段話——
我有點害怕那些一手拿框框、一手捏棍子到處找毛病的人,固然我不會看見棍子就縮回頭,但是棍子挨多了,腦筋會震壞的。碰上了他們,麻煩就多了。我不是在開玩笑。在我們社會里有這樣一種人,人數很少,你平時看不見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你一開口,一拿筆,他們就出現了。
他們喜歡製造簡單的框框,也滿足於自己製造出來的這些框框,更願意把人們都套在他們的框框裡頭。
倘使有人不肯鑽進他們的框框裡去,倘使別人的花園裡多開了幾種花,窗前樹上多有幾聲鳥叫,倘使他們聽見新鮮的歌聲,看到沒有見慣的文章,他們會怒火上升,高舉棍棒,來一個迎頭痛擊。……
他們人數雖少,可是他們聲勢浩大,寄稿製造輿論,他們會到處發表意見,到處寄信,到處抓別人的辮子,給別人戴帽子,然後到處亂打棍子,把有些作者整得提心吊膽,失掉了雄心壯志。
據老人們回憶,當時上海文化界的與會者,聽巴金講這段話的時候都立即肅靜,想舉手鼓掌,卻又把手掌抬起來,捂住了嘴。只有少數幾個大膽而貼心的朋友,在休息時暗暗給巴金豎大拇指,但動作很快,就把大拇指放下了。
為什麼會這樣?從具體原因看,當時上海文化界的人都從巴金的發言中立即想到了“大批判棍子”***,又知道他的後面是張春橋,張的後面是上海的市委書記柯慶施。這條線,巴金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他很勇敢。
但是,我後來在長期的實際遭遇中一次次回憶巴金的發言,才漸漸明白他的話具有更普遍的意義。一座城市在某個時間出現***、張春橋這樣的人畢竟有點偶然,但巴金的話卻不偶然,即使到中國別的城市,即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