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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邊平岸草如煙。看來下官前次說對了,王爺愛野趣。”
如今沒有碧波,湖面冰封如鏡。豫王怔怔坐了一會兒,手掌在紅漆欄杆上無意識地摩挲。
他起身,走到茶室。地板上的黃琉璃色簟席,已換成了暖和的吐蕃地毯,由藏紅花染就,顏色明麗經久不褪。各藩屬地進貢之物,皇帝分賜時從來沒有少過他的一份,故而朝野上下人皆道:天子親愛手足,哪怕胞弟再嬉靡浪蕩,帝仍寬仁以待。
豫王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踩過地毯,低頭注視茶案。案几也是新換的,舊的那張被他一怒之下擲進湖裡。就是在這裡,他撕開蘇晏身上的衣物,被遍身歡愛後的餘痕刺痛雙眼,以至於之後的事一發不可收拾。
到處都殘留著對方的氣息,梁下、榻上、衣鏡前……水榭猶如秘境,封存著一段僅屬於他與蘇晏兩人的,短暫而激烈纏縻的時光。
“放我走吧……”耳邊依稀響起遊絲般的呻吟。
那個外柔內剛,能直接操起棋盤砸他臉的少年,的的確確曾向他哀求過,但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把人又做暈了一次。
榻旁桌面,來自番邦的琉璃沙漏仍立在那裡。一刻鐘的時限,究竟是賭約,還是熬鷹似的一場肉體馴服?
豫王用掌心重重抹了把臉,微嘆一聲。
他開啟衣櫃,找到一件撕破後又疊好收藏的青衫,是那天蘇晏穿在身上的衣物。
豫王和衣躺在矮榻,將這件青衫展開後蓋在身上,嗅著衣領上早已不存在的幽香,輾轉許久,終於睡著。
他恍惚回到了恩榮宴上,新科進士們紛紛舉杯對皇帝歌功頌德,獻詩獻畫以博聖悅。而人群縫隙中,露出角落裡的一張少年臉龐,風流俊美,我行我素,灑然地伸筷去夾滿桌菜餚,吃得不亦樂乎。太子因此豎眉瞋目,少年則回以一個滿不在乎的眼神。
那瞬間他想:這是個妙人,我要定了。
豫王緩緩睜眼……天亮了?
這一夜,夢境中沒有鐵馬冰河,沒有戰場硝煙,沒有鮮血殘屍,也沒有嗚咽的羌笛聲。
豫王坐起身,發現頭昏、胸悶、反胃的症狀有所減輕,體內的那股煩躁的惡氣也平息了不少。
於是他獨自在水榭又待了一整日,直到入夜後爆竹齊鳴,聲震雲霄,連綿半個時辰也不停歇,才赫然想起——除夕夜到了。
萬家團圓。
皇宮想必正照慣例舉行盛大的除夕宮宴,他這個親王告病缺席,估計真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