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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爺說擺,“到時候綁也得把她綁來,我先頭的主意不變,就在寧古塔收房。到我盤兒裡的菜讓她飛了,是我這旗主子太窩囊。弘策老在邊上戳我眼珠子,就算是為了叫他難受,我也非收了沐小樹不可。”
有時候七爺就是這樣,說愛,愛呀,心心念唸的;說不愛,也不算太愛,他是沒長大,一派天質自然吶。別人都搶的東西,爛菜頭也是好的。沒他什麼事兒他願意參與進去,敗了撫膝長嘆,得勝了卻能叫人羨慕,就這個出發點。
那金看出來了,還和原來一樣的德性,經過一番搶奪,雖敗猶榮。要真論好,小樹必定是跟著十二爺好,他冷眼旁觀這麼久,看出來十二爺是個莊重長情的人,不像七爺似的靠不住,喜歡的時候你把你捧上天,不喜歡了隨手一撂。太監是身體離男人最近,心理離女人最近的一類人,扒開心肝說,十二爺的感情是潤物細無聲,沒看見驚濤駭浪,大概最激烈的一次也只限於對七爺的那一聲吼。但是越沉得住氣,越說明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人。過日子,平平淡淡就行了,又不是臺上唱花臉,氣吞山河自己累得慌。
那金懂得,定宜當然也懂得,七爺設宴全沒放在心上,和十二爺約定了時間,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收拾完屋子給鳥兒食,怕去的太久沒人照料,把鳥兒託付給沙桐,請他幫著餵養。七爺那兒呢,原該回個話的,又怕走漏了風聲跑不掉,加上頭天提起要完婚,把她嚇得頭皮發麻。這回離開算避禍,等風頭過了,七爺煞了性兒再回來不遲。
摸黑捱上廊角,朝七爺下處張望,七爺門前掛風燈,沒什麼動靜,只有兩個戈什哈護衛。她貓著腰閃身出門,靴子踩在冰碴上沙沙作響,心裡很快活,寒風拂面也不覺得冷,反倒凜冽得豁然開朗。
十二爺院子裡只點一盞牛筋泡子,隱隱綽綽看見人影走動,等近了瞧,都披著厚實的黑羊皮斗篷。見她來了也不言聲,取件斗篷遠遠朝她拋過去,挑燈往後面馬廄走,那裡早有人侯著,接了鞭子翻身上馬,一抖韁繩絡繹出了客棧。
年尾的寧古塔,晝短夜長很明顯,黑燈瞎火行路艱難,到了近辰時天邊才泛起微微的亮。定宜抬眼朝遠處眺望,接近地平線的地方是綰色的,一點點向上暈染成丁香,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層次變化,也許是北地特有的一種氣象吧,總覺得詭秘難以判斷。
綏芬河離寧古塔城池其實並不算遠,但是天冷,路上積雪厚,行進得很困難。一個小型的馬隊在朝陽裡緩緩前行,礙於主子的緣故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咳嗽都不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