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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病已怔了一下,低下了頭。
張賀等了半晌,劉病已仍不說話。“病已,如果你沒有中意的人,我倒是有門親事想說給你。”
劉病已抬頭道:“張伯伯,我這樣的身份娶誰是害誰。再說,誰家能看上我這家徒四壁的人?我現在過得很好,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劉病已話沒說完,張賀已經大怒地站起來,氣指著劉病已:“你說的是什麼混帳話?你爺爺、你爹爹、你叔叔們費盡心機,那麼多人舍掉性命保住你這唯一的血脈,就是讓你給他們絕後的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對得起誰?你讓他們在地下怎麼心安?多少條人命呀!你……你……”說到後來,老淚縱橫,話不成語。
劉病已沉默地坐著,身軀僵硬,眼中滿是沉痛。
張賀突然向劉病已彎身跪下,“咚咚”地開始磕頭。劉病已驚亂下,一個翻身跪倒也朝張賀磕頭,絲毫不願受張賀的大禮。
張賀哭著說:“你若還念著你爺爺和爹孃,就聽我幾句勸,如果你實在聽不進去,我也不敢多嘮叨。我只是忘不掉那些血淋淋的人命,多少人為了保住你的性命,家破人亡、甚至全族盡滅,就是為了留一點血脈,指望著你能開枝散葉……”
劉病已雙手深深地掐入了地下,卻還不自知,看似木然的眼中有著深入骨髓的無可奈何。望著張賀已經泛紅的額頭,他扶住了張賀,漠然卻堅定地說:“張伯伯,你起來說話,我的命是你們給的,病已永不敢忘,伯伯的安排,病已一定遵從。”
“好,那就說定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安排,你就安心等我的好訊息。我今年內一定要喝到你的喜酒。”張賀行事果決剛毅,雷厲風行,頗有豪客之風,悲傷還未去,語聲卻鏗鏘有力。正事說完,一句廢話都沒有地出門離去。
張賀和劉病已的對話,有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有時候夾著哭音,雲歌並沒有聽真切,但模糊中捕捉到的幾句話,已經讓她明白他們在說大哥的親事。
雲歌縮在牆角默默發呆,連張賀何時離去都沒有察覺。千頭百緒,只覺心內難言的滋味。
劉病已在屋子內也是沉默地坐著,很久後,忽地叫道:“雲歌,還在外面嗎?”
雲歌揉著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強笑著問:“大哥,你知道我偷聽?”
劉病已的語聲第一次毫不掩飾地透出難以揹負的疲憊和憂傷,“雲歌,去取些酒來。我現在只想大醉一場,什麼都不想再想,什麼都想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