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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高掛在正面牆上的孫中山畫像前。先總理身著大元帥戎裝莊嚴地雄視著前方。
他的目光又移到孫中山手書的條幅上:
安危他日終須仗
甘苦來時要共嘗
——介石吾弟囑書
孫文
這是蔣介石政治上的一大資本,除了他之外,在國民黨中,誰獲得過大總統的這般信賴?誰曾享有過這般殊榮?
他與孫中山安危共仗、甘苦共嘗的時代早已過去了。此時,他面對畫像和條幅,並不是懷舊,充溢其胸的是一種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感情:
“先總理做不到的我做到了,中國,將在我蔣中正手裡得到統一!”
蔣介石生逢亂世,雖然幾經危難挫折,他都能化險為夷。在北伐之前,在東征陳炯明時,他就自信是軍旅中能夠奪魁取勝的英才,及至北伐,他便認準自己具有舉世罕見的雄才大略,註定是治國安邦、統一中國大業的偉人!他曾捏著指頭歷數過國民黨的元老新秀,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他相比。
大總統目光深邃冷峻,凝望著前方,對這位自詡為三民主義信徒的反共“英雄”不理不睬。蔣介石久久地注視著他,忽然產生一種猶如注視著一個陌生人的遙遠感。
“聯俄、聯共、扶助農工”,蔣介石每想到孫先生的三大政策,就會產生一種褻瀆感,就像不願讓人看到恥辱的隱疾;就像眼睛不能直視強光,他不願窺視自己心靈的變異。他必須保證情緒的穩定和心靈的安寧以及道義上的充分自信!
他回到桌前,讓沉落下去的情緒回升到心安理得的寧謐。1927年4月12日共產黨人那塊壓在心靈上的巨石隱入過去,不再浮現。那時,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堅決,還不夠狠辣,沒有把嬰兒扼殺在搖籃裡,他將引為終生遺憾。致使此後巨石變成擋在他前進路上的大山。好在這座大山已經崩塌,現在,是徹底清除碎石的時候了。他的面前浮現出一個身材高大,頭髮灰白,氣派高雅,傲慢、僵硬、嚴肅的臉上高挺著酒糟鼻子,貪饞的嘴角上生著蠶豆大的皰塊的外國人,是他的德國軍事顧問馮·賽克特。
是這位日耳曼人給他帶來了制勝法寶——堡壘戰術;還給他帶來了法西斯主義的精髓。
那是1933年的夏天,馮·賽克特初次到中國來旅行視察。蔣介石請他到廬山軍官訓練團訓話。
這次訓話給蔣介石留下了極為強烈的印象,也在他的軍事政治生涯中,發生了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