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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多寬慰些,這才是你的孝道。”
令儀聽了怏怏的,知道這位阿兄素來鐵面無私,再黏纏也沒用。只好肅了肅,蔫頭耷腦地去了。
他斂袍穿過垂花門,彌生從後面趕上來追問:“常山王殿下真的下獄了?”
“這還有假嗎?”他仰起臉,日光在灰瓦的屋脊上鑲了層金邊。他對著那抹光亮悠然一笑,“我說過要替你討公道,不論早晚,絕不叫你的委屈白受。”
彌生跟在他身後,聞言又覺躊躇,夫子似乎和她以往瞭解的不同。他在面對三千太學生時大氣謙和,同她在一起就有些小肚雞腸,現在處理六王的事上,又明顯的睚眥必報。這樣的人要看透真是不容易,她挫了挫腳尖上的石子,有些惘惘的。夫子不是她想象中的溫雅寬厚,她看著那個瀟灑的身段,頭一回感到無比的陌生。
腦子胡亂想著,隨他進了正衙裡。進門就見他翻書櫃,捧了個木櫝下來,把裡面的書全掏空了遞給她,“這個做兔子窩,別抱在手裡,髒。回頭讓她們墊些棉絮進去,這會兒天冷別給它洗澡,會凍死的。”
她甕聲答應了,他又打水示意她盥手。她把兔子擱在匣子裡,邊打胰子邊不住地覷他。他抱著胸帶笑道:“怎麼?不會洗手嗎?可要為師幫你?”
彌生懂得察言觀色,見他唇角結了花,就知道他又不懷好意。心頭只是小鹿亂撞著,忙收回視線老實盥洗,一面躊躇著問:“六王殿下怎麼冷不丁地入獄了呢?”
他拿拂塵撣掃案頭的塵土,頗為漫不經心,“世上走一遭,過於外露總落不著好處。聰明人懂得藏拙,他那樣的性子沒有不吃虧的。事還沒辦,大刀扛在頭頂上,誰不知道他張牙舞爪的蠢樣子?早有人看他不順眼,這麼個下場也是必然。”
他回答得有點避重就輕,彌生倒沒有別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臉子能把個王侯拉下馬,但看夫子深惡痛絕的神情,她又婦人之仁地覺得常山王可憐。
“夫子也不待見他嗎?”她說,“到底是一母同胞。”
他回過身來,臉上陰雲密佈,“你覺得我冷血嗎?”
她猛地吃了一驚,忙不迭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眼光微微顫動了下,調向別處,“我原先倒沒有那麼恨他,是他昨天晚上太出格。”這也是實話,雖然剷除六王是他肅清道路必須的一步,但確實如他現在說的,經過這件事,他更是恨他入骨。若說冷血,他也不否認。其實慕容氏的血液裡或多或少都留有狼性,兄弟間並不像一般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