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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您庇護他。”
小孩兒說大人的話,鍾言只想笑他。“所以呢?”
“所以,能不能請您過幾天再走,等少爺好一些了,您拿休書走,我不攔。現在休書被我收起來了,您跑不了。”元墨擲地有聲。
“我要想走,閻王爺也攔不住。”鍾言將喜臺上的喜餅扔給他,“拿著吃吧。”
“您當真今晚不走?”元墨忽然直起腰。
“過兩天再走。”鍾言別了下鬢角,紅花被病秧子給摘了,“你是否真想他好起來?”
“自然。”元墨回答。
“那你明早叫小翠來,我給他開方子。”鍾言說完便走向床邊的軟塌,“晚上我在這屋睡,你下去吧。”
元墨愣了又愣,連忙點頭。還以為少奶奶不願留下,沒想到是錯怪她。
元墨走了,鍾言連喜服都沒脫,在軟塌上一臥。他不敢去偏室休息,自己一走,蠱人必定回來。原本以為秦翎今晚能消停些,可愣是讓鍾言一夜沒睡好。他夢裡也咳嗽得厲害,滿打滿算睡半個時辰就要咳醒,有時候還能聽到他吃力地下床,一把枯瘦的身影坐在桌前翻書,或者靠著窗欞看一看月亮。
然後,便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後半夜,鍾言被夢驚醒,夢裡自己一襲紅衣,虛弱地靠在一個人的懷裡。那人一半身子如同常人,另一半身子詭魅異常,聚不成人形,宛如觸手。
“終於……生死不離,白頭偕老。”自己氣息微弱,卻笑得滿足。那人摸著自己的頭髮,旁邊是一塊紅蓋頭。
這是什麼夢?鍾言記不起夢裡的臉,可他模糊的輪廓很眼熟。他無心再睡,乾脆看起那一對精美絕倫的龍鳳燭。雕刻的龍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是親暱無間廝守一生的好兆頭,旁邊是蓋著紅囍字剪紙的瓜果和沒喝的合巹酒,一杆喜秤,和秦翎沒掀起來的紅蓋頭。
三更後咳聲才停,鍾言可算睡沉了,不料天一亮又被雞鳴吵醒。
必定是昨日拜堂的那隻雞。昨天它不叫,是因為成親在日落後,今日日頭一出來它必定要來。這都是鍾言算好的。
那隻公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想必是秦宅專門養起來的。古有四樣鎮宅的祥獸,並沒有雄雞,只因為雄雞並不祥和,它不能福澤,只會死鬥,不死不休,所以鍾言修鬼道以來最怕的就是雄雞,特別是養出鳳眼的,它叫喚幾聲,這院裡的蟲子都要往外跑。
好奇怪,秦宅養這樣的雞幹什麼?有什麼需要它死斗的?
“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