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柳營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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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觸到冰涼的緞面時突然改了主意,順手抬起信匣的蓋子把東西關進了盒子裡,眼不見為淨,這樣便沒有什麼可糾結的了。
他起身到門牙前,看見汀州遠遠站著,正和底下一個陪戎副尉閒聊。那兩個人一見他都怔了下,忙行個禮各自散開,汀州小跑著迎上來,躬身諂笑道:“郎主有什麼示下,小人這就承辦。”
什麼示下……他對著衙門院牆邊的柏樹深出一口氣,頓了頓道:“藍笙出城,不夷大約是在營裡的。你過去,讓他傳話給藍笙,回了長安來衙裡找我。即刻來,別耽擱。”
放著待命的校尉中侯不用,指派他上左威衛府跑腿,看來不是公事,定然是為布暖娘子贈給藍將軍的節禮。汀州麻溜應個是,快步出門尋馬去了。
容與沉澱下心思,回身折返入中軍,招了陣前左右將軍議事。翻翻四城送來的文書,旁的大事倒沒有,只道:“眼下干戈平息,養兵千日,糧草軍餉是頭一樁。西北上年秋收的穀米進了長安,榆林大倉裡囤積的陳穀子打發人翻曬出來,軍糧先不用新米。我上回和司馬大將軍巡視糧倉,榆林氣候不至於叫糧食發黴,可砍開了麻袋,一把掏下去,穀子都風化了,滿手抓的都是稻殼。這麼下去了不得,萬一朝廷有急需,屆時怎麼辦?”
左將軍高念賢拱手領命,和右將軍薊菩薩交換了眼神,跨前一步道:“回稟大都督,這些事都容易,辦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只是昨日許敬宗得了聖諭,要往黔州再審長孫無忌謀反案,北門禁軍怕是要派人隨行的。”
容與聽了沉吟良久,半晌才道:“許敬宗奉的是天后旨意,倘或他上北門來調人,不論有沒有朝廷敕令,撥一隊人馬給他。”
高念賢道是,薊菩薩撫著下巴上的鬍髭嘀咕:“看來這趟少不得要動手,子孫都沒了,活著也是受罪,還不如死了的好。”
長孫無忌究竟是忠是奸,各有各的說法。但就他陷害吳王恪一事來看,他的確算不上是個好人。容與一哂:“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咱們北衙禁軍只管聽令,他是死是活自有朝廷裁度。”
“折衝府右衛一群小兒閒得發慌,便讓他們動手罷了。”薊菩薩按著腰上金刀嘿嘿地笑,“當年的尚書僕射,便宜他們了!”
容與自有他的考量,沉聲道:“許敬宗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切記要得他的令。長孫無忌是當今聖上元舅,不同於別個罪臣,若是妄動,論下來罪不輕。切記,別為了一時痛快給自己和本將找晦氣。”
左右將軍頓首稱是,薊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