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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亂顫的感覺。
“真的。除了叫叫爸爸媽媽之外,什麼話都沒怎麼說過。每天就是呆在房間裡玩遊戲,我想陪她聊聊天,她都不理我。完全當我不存在。你這幾天多給家裡打打電話行嗎?我想她可能更願意跟你說話。”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語氣嘲諷,“你郵件裡不都說了嗎,不過是那個小男朋友劈腿了,找了另一個小女孩。小孩子之間這種事情不用太認真。隔一陣子,她進了大學認識了別人,自然就好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意興闌珊,“你我當然明白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問題是南音不明白。”
“我要掛了西決,”她急匆匆地說,“反正我記得這件事,多找機會陪她說話,你就放心好了。”然後她笑著嘆氣,“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沒好氣地說:“掛吧掛吧,誰知道什麼人在床上等你。”
“你說對了。”她歡天喜地地壞笑。
放下電話我就到南音的房間去,一如既往地,她當我是空氣。整個房間響徹了她的遊戲的音樂聲,她蒼白的臉色被電腦螢幕的光映成了一種奇妙的玫瑰紫色。像是汙染嚴重的天空上面的晚霞。
“南音。”我叫她。
她自然是不理我。
“南音,你快過十九歲生日了,明天哥哥帶你去挑新手機,好不好?你不是早就想換手機了嗎?咱們去買諾基亞今年的最新款,算是我送你的,考上大學的禮物。”
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突然覺得我從來都沒有如此笨拙過。
“不然,咱們出去玩?”我伸出手,想像平常那樣拍拍她的腦袋,她斷然一閃,就躲開了,我還是不屈不撓的,“你以前不是說想去麗江或者陽朔嗎?三叔和三嬸沒有時間,我有。我們倆一起去報個團,去玩一週,好嗎?去過的人都說——”
她紋絲不動。已經兩週了,她就是這樣,整日坐在電腦前面,維持著這個姿勢。唯一移動個不停的就是她的右手,因為她需要操縱滑鼠。我耳朵裡全是她的滑鼠和滑鼠墊摩擦的那種凌厲的聲音。好像她也變成了一個遊戲裡面的人物。
“南音。”我忍無可忍,“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你這樣衝著我耍脾氣,有用嗎?”
她終於抬起頭,盯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去玩她的遊戲。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了滑鼠上,噌,噌,噌,噌——像是舞劍。那一眼,我不會忘的。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在南音的眼睛裡,看見怨氣。而且是非常深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