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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不施脂粉的樣子更年輕。大半年的小城生活似乎讓她樸素了下來。她穿了一件很簡單的格子外套和一雙平底的靴子,襯得她的臉更乾淨。
我們終於停在了大伯的病房門口。
她説:“你先別進來。”我瞭解,她想要和她的父母單獨待一會兒。
但是兩秒鐘以後她就跑了出來,一副驚疑的表情:“西決你開什麼玩笑,我要去看我爸爸。”
我比她更驚訝。
她照我肩膀上打了一下:“裡面床上的那個是個什麼東西?根本就是條巨型蜥蜴。我爸爸到哪兒去了?”她突然間住了嘴,頃刻間面如土色。
我用力地捏捏她的肩膀,鼓勵她:“我陪著你進去。”
大伯還在酣睡。被子上面露出他色澤奇怪、看上去腫脹的臉,大媽這個時候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裡拿著空臉盆。
大媽看到鄭東霓,點點頭,説:“他還要睡幾個小時才醒。你跟著西決回三叔家,過一會兒再來。”似乎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女兒剛剛經過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路程。
“我等他醒來。”鄭東霓冷冷地説。他們家的人就算這樣,從來不稱呼對方。
“先回去吧。”大媽笑了笑,“你在這裡也沒有用,一會兒你三嬸會來,多你一個人,我們都礙手礙腳的。”她自如的説。“其實你回來做什麼?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情還是沒有腦子,你三叔三嬸這幾天都挺辛苦,你跑回來人家還得照顧你。”
我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鄭東霓很尷尬地站在那裡,然後,我在她的眼睛裡又看到了那種熟悉的、一瞬間被仇恨點燃的東西。
她挺直了脊背,仰起臉,慢慢地説:“他情況嚴不嚴重?”
大媽漠然地説:“他現在不會講話了,面癱,也不大能走路。不過醫生説,恢復的好的話,還是可以拄著柺杖走走的——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不會跟你要錢,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能想辦法應付。”
“是嗎?”鄭東霓像她少女時那樣,粲然一笑,“他怎麼還不死啊。”
大媽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可以當他死了,反正我會照顧他,沒有人會拖累你的。你走吧,你不用再回來。”
“我說過,”大媽嘴角邊深刻的紋路緊張地若隱若現,“我活一天,你別想。你這輩子就是他的女兒,你不甘心也沒用,想做鑑定除非我死。”
“我不會罷休的,”鄭東霓惡狠狠的説,“總有一天我要證明,我和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