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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那你想做誰的女人?”大媽從鼻子裡輕蔑地哼了一聲,“那個當初和我有過一腿的男人如今是大鋼鐵公司的副總,你想去當人家的女兒?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人家兒女雙全,憑什麼認你。就憑你,十幾歲就到新加坡去賣色相,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敢要這樣的女兒?”
“彼此彼此。”鄭東霓揚起臉,“你又不是沒賣過。我從小就看著這個男的因為你去賣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一點廉恥都不要,到頭來還滿嘴都是替嫖客說話。賤。就憑你也好意思讓我叫你媽?”
大媽微微一笑,放下手裡的水杯:“當初我要是不去賣,你今天就只能在清平縣的髮廊裡給人洗頭。一百塊錢就能跟你睡一次。哪兒還又今天,能賣到美國賺美鈔去?你憑什麼不叫我媽?飲水總得懂得思源吧。”
又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慶幸自己父母雙亡。
“你媽了個B。”鄭東霓嬌媚地眯了一下眼睛。
“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媽是你姥姥。”
我再也受不了了,一把從後面把鄭東霓緊緊箍住,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倔強地掙扎。我在她的耳朵邊説:“走吧,走吧。算我求你了。這樣又什麼意思?這兒是醫院。”
我忘記了,他們家的人早就可以無視公共場合和私密場合的區別。我把她一路拖出去的時候,也只好跟著學習無視整個病房的人投射在我們身上的眼光。
我似乎一直都能聽到她肩膀的關節輕微的聲響。
我們終於來到了醫院的花園裡面,她面無表情地坐在花壇的邊緣,然後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悶悶地問我:“給我煙,行嗎?”
我點上一支,塞進她嘴裡。她像個吸毒者那樣,迫不及待地吸進一大口,然後她抬起慘敗的臉,滿眼無助的悲涼。
“你在笑話我吧,笑話我丟人出醜,你瞧不起我了吧?”她深深的凝視著我,突然微笑了一下,“可是我們家這麼多年,大家就算這麼講話的,一點都不奇怪,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爸爸就跟我説,我根本就不該姓鄭,我是野孩子,我是我自己的媽和她的嫖客生下的——這是他的原話,我一個字都沒改。”她滿臉都是悽楚的甜美,“你沒見識過吧西決?當然了,你的爸爸媽媽都是工程師,都是有文化有教養的人,西決你知道麼。小的時候我有多羨慕你,我羨慕你有一對那麼相愛的爸爸媽媽,我真的願意和你換。就算是做孤兒我也不在乎的,因為做你爸爸媽媽的孤兒一點都不丟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