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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金談妥,司徒器和陳神醫便即刻上路了,在這方面陳白朮可以說是十分敬業,他死也要堅持原則的樣子總會讓人又愛又恨。
在陳白朮指揮司徒家的下僕給他收拾東西時,他還不忘絮絮叨叨,一定要嚷得天下皆知:“也就是我在師父墓前發過誓,否則不管是你司徒器承諾了未來多少,司徒家後面又想拿出多少,這事都不可能成。”
陳白朮之前是真的很生氣,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被人當作傻子愚弄。
祁和那麼著急趕過來,就是怕司徒家搞什麼騷操作,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司徒器比他爹要稍微會做人那麼一點,面對陳白朮的刻薄,他始終保持著沉默,不能說會完全聽之任之吧,至少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與大夫鬧出什麼不愉快。說就說唄,又不會掉塊肉。多年的紈絝經驗,也不是完全沒有帶給司徒器什麼,好比他早早就領悟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神技,誰也不能阻止他當滾刀肉。
直至陳白朮揚言要等司徒品醒來,也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司徒器才終於又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嘴。
“別與我阿兄說!——”司徒器皺眉,透出那麼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凌然之氣,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在一朝一夕間就改變的。只不過還沒說完,司徒器就後悔了,他意識到自己往日的說話風格大概有點不討喜。
何止是不討喜,簡直是教科書般的不會說話。
語氣生硬,頤指氣使,任何一個不吃這套的人,都會被激起很大的反感情緒。
司徒器渾身僵硬,盡己所能地調動了所有臉部肌肉,擠出了一個他覺得應該能被稱之為“和善”的笑容,福至心靈地對自己之前的話又做了些補充。
他說:“——好不好?”
任何話加上這仨字,都會莫名變得柔軟,化命令為商量。
再吃一個,好不好?
讓我喜歡你吧,好不好?
再玩一個時辰就睡覺,好不好?
陳白朮卻是一個激靈,抖得分外誇張,比風中的木槿更加花枝亂顫。他拍了拍葛布窄袖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這人就是這般古怪,不吃硬也不吃軟,甚至他覺得司徒器這膩歪人的語氣有一點淡淡的噁心。
真不知道現在大啟這種男子皆以面若好女為傲的風氣什麼時候才能終止。
真的會有人欣賞嗎?
祁和……
就很欣賞啊。他看著明明整個人已經尬得要炸毛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