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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又嘖了聲,“看你挺斯文個人,說話這麼噁心呢!”
定宜只是笑,轉過頭朝大帳看一眼,帳外空空的,不見十二爺身影。她怏怏轉回頭來,心裡總歸空蕩蕩的,說不出什麼味道。那天聽他打趣說梳篦是姑娘送人的定情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記下了,從此就常把犀角梳帶在身上,也算對她那片懵懂春情的一點告慰吧!
自己心思百轉,卻不能叫人看出來。共事的人也好,七爺也好,尤其是十二爺面前,她不敢表露半分。被人發覺了,人傢什麼想頭?罵她汙濁,不要臉,男人還想著勾引男人?
她有點無奈,自己知道自己處境,沒有資格琢磨那些。可是現在不能靠近,等她做回溫定宜的時候,這種機會就再也不會有了。她垂下腦袋感到落寞,隔得太遠了,他有他的輝煌人生。自己呢,以後先得操心哥哥們,將來年紀實在大了,找個獵戶、果戶什麼的,湊合嫁了,混個溫飽就完了。
本來挺高興的,突然變得鬱鬱寡歡起來,七爺在一旁觀察他半天,也跟著回頭觀望。什麼都沒有,老十二清高,不像他似的,還紆尊降貴與民同樂。小樹看不見他不大高興,他忽然嚐到一股酸味兒,清了清嗓子說:“樹兒啊,我想吃魚,明天咱們上池子裡叉魚好不好?”
定宜唔了聲,“您想吃魚啊?魚得白天逮,可是白天要趕路呢!要不您忍忍,等到了驛站,讓他們給您來盆辣子魚頭。”
七爺覺得很無趣,人也懨懨的,撅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耽擱一會兒也不要緊的……”
“一百多號人停下等咱們去逮魚?”好像不大行得通吧!再想想人家是主子,要她窮操心麼!她歪著腦袋說,“反正我聽您的,您說怎麼就怎麼……欸,鳥兒能吃啦!”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吹掉點灰,她手忙腳亂往下撕肉,遞給他說,“您嚐嚐,不好吃可別罵我。”
哪兒能呢,七爺現在對著他都沒脾氣了,接過來小口的嚼,邊嚼邊點頭,“像鴿子肉,還不賴,就是烤的時候過長,老了。”
她聽了低頭嘗一塊,笑道:“還真是,是我疏忽了,拿它當雞烤了。”
這時候那金送兔肉和獐子過來,七爺挑了兩塊往她手裡塞,說:“別吃那個啦,嚼不動。來吃獐子,看看人家烤得多鮮嫩呀。”
她謝了恩,把貓頭鷹擱到旁邊,一塊方方正正的肉擺在腿上,從褡褳裡找塊餅託著,順著絲縷一片片撕那肉,撕完都夾在餅裡,仔細對摺起來。
“這是幹什麼呀?肉夾饃?”七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