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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愛看?許財娃到咱這兒,像毛主席來了一樣,寧吃財娃屬下的,不吃油鍋炸下的!”子路說:“男人看他恐怕他是女人,女人看他又恐怕他是男人。”來正說:“可不,街中北巷書有那時還小,跑到戲臺後去看許財娃,財娃沒卸妝出來在黑影地尿哩,書有過去說:財娃叔,你尿哩?財娃不理他。書有又說:財娃叔你還搖哩?許財娃罵了一句:肏你娘,喊叫啥哩?!書有回到家對他娘說,娘,娘,我見到許財娃了!他娘說:我娃見了許財娃了?書有說:他還和我說話哩!他娘說:他說啥的?書有說:他說肏你娘!他娘怔了半會兒,說:唉,你娘會有那份福氣?”子路拾起一個土疙瘩打在來正的頭上,說:“書有現在是大小夥子了,小心他撕了你的嘴!”來正說:“這可是真的,她娘一輩子花胡騷,聽說年輕時還和南驢伯在水磨房裡好過……”子路罵道:“你造孽!”來正說:“不說這了。我要問你,男人唱戲為啥要扮女人,扮了女人為什麼比女人還女人?”迷胡叔從旁邊的小路上走過來,提著用玉米芯子塞著瓶口的一瓶燒酒,唱唱歌歌的,他唱的還是四句:黑山喲白雲湫,河水喲往西流,家無三代富喲,清官不到喲頭。子路起身就走,說:“來正,你好好修你的地堰,若還要問,你問瘋子叔去!”
子路端直到慶來家去,慶來是在地板廠做工的,子路不知他在不在家,走到門口隨便喊了一聲:“慶來!”慶來卻在屋裡,跑出來把子路拉進去。院子的東邊棚裡,慶來的媳婦竹葉套驢磨面,吃吃驢子,撥撥磨眼,手上的頂針哐哐哐地打著羅兒羅面。上屋裡坐著鹿茂、順善喝酒哩。子路當即被拉了坐在上席,各自敬了一杯,子路說:“今日廠裡不開工?”慶來說:“我歇半天,商量個事哩,你來了就好,你請請主意,看這事該幹還是不該幹?”說開了,原來是鹿茂為地板廠做裝地板條的包裝箱,看到廠裡草繩用量大,思謀著能從省城進一套擰繩的機器,但這需一筆本錢,就找順善和慶來合夥。子路知道菊娃是為廠裡專門收購草繩的,擰繩機器若購買回來,菊娃就不能再賺錢的,但他不好說,回答道:“好事是好事,可這得與廠裡談好,廠裡若不收貨那就白乾了。”順善說:“正是這問題,我們找了菊娃,沒有菊娃這事還搞不成的。”子路知道他們在暗指菊娃和廠長的關係好,臉先紅了一下。鹿茂說:“菊娃也傻了,就是廠長讓她專門收購,那能收購多少,廠裡還不是每月從縣上直接買那麼多繩嗎,廠長就是再好,畢竟是城裡人,不掙他的錢掙誰的,能多掙就多掙!我們也想讓菊娃入夥,這就得你給菊娃說哩。”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