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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倒是好事,我說的試試。”三人把酒又敬了子路一番,提出既要入夥,各人的投資就不是幾百元上千元的,如果子路給信用社的賀主任談談,能不能貸出一筆款來?這使子路為難起來,支支吾吾不好說乾脆話。順善就說:“咱還是讓子路只去說通菊娃吧,貸款的事我去找賀主任,實在貸不下,那就得挖東牆補西牆地籌了。菊娃那一份,叫子路出子路還能不出?!”院門外有人叫:“竹葉,竹葉!”四人停下話頭,鹿茂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是菊娃吧?”磨棚裡的竹葉問:“誰個?”有人推了院門,說:“竹葉,順善在你家不?”竹葉說:“在的。”來人哭聲便起:“順善,順善,你得給我做主哩!”順善說:“是蔡老黑的婆娘。”先出去了。
慶來和鹿茂、子路遂出來,蓬頭垢面的半香歪倒在院門裡,哭得劉備一般。慶來嚇了一跳,以為這女人和慶升家的又鬧了架,要來尋他的不是。慶升的媳婦和半香以前打過架,男人們雖然沒有介入,但那時慶來慶升還未分家,半香就來家裡要往門框上“掛肉簾呀”。順善把女人扶起來,問咋啦咋啦,女人偏不說,只是問:“順善你當過支書,紅白喜事都是你處理的,你說你管不管?”順善說:“半香,你毛病又犯了,有話好好說,耍死狗我就不管的!”女人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是蔡老黑打她哩,並不為著什麼,他從街上回來見雞打雞見狗打狗,我說你哪兒氣哪兒出,給我使啥性兒?他就罵你孃的閉上屄嘴,我蓋的這樓置得這家,我願意一把火燒了就燒了!我說好麼,你蔡老黑燒麼!他真地拿了火去點門簾子。我上去奪那火柴,他抓住我頭髮就打,你看你看!半香把上衣撩起來,胖得一桶粗的腰,肉埋住了繫著的紅褲帶,那背上是一大片黑青。女人說:他打了我半輩子麼!我坐到門口去哭,鄰居唐三的娘見我可憐,給我說,老黑心躁哩,老黑在街上見著廠長和菊娃了,差點兒和廠長要打起來,可沒有打,回來出氣哩。噢,你沾不上菊娃了,拿我出氣呀?!你蔡老黑如果是信用社逼你還款你心煩,是葡萄園不行了你心煩,是你鬥人家地板廠鬥不過你心煩,你罵我打我我都忍了,你張狂得要修白塔,把家所有積蓄都花了我也忍了,反正你是男人家一切由著你去折騰,可你是為了菊娃回來打我哩,我一樣是女人我就那麼不值錢?!我不哭了,我收拾了包袱回孃家呀,我給你騰開地方,你有本事就把菊娃叫回來鋪床展被麼,菊娃屌上是長了花你黑天白日地往死著肏麼!子路臉上擱不住了,走又走不了,返身到屋裡去吸菸。順善吼了一聲:“你這婆娘嘴裡胡說哩,你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