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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燭光裡,沈玦的眼角發紅,像抹上了薄薄的一層胭脂。夏侯瀲心裡發疼,唇印上他的眼角,順著冰涼的臉頰向下,落在他淡紅色的唇角。唇瓣上沾了沈玦的淚,是苦的,是澀的。
“少爺,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弒心當年會臨陣退縮。”夏侯瀲抵著他的額說。
塵世再苦,卻因為有掛念的人兒,苦裡開出了花兒。
書房裡靜謐無聲,青色帳幔隨著拂進來的夜風高低起伏,月光在上面起了波瀾。沈玦說:“我不批紅了。”
“累了麼,你坐了一天兒,是該歇歇了。”
“不歇,”沈玦把手放在他堅實的胸肌上,“只有十天了,要抓緊時間。”
“……”敢情這小子是起淫心了。夏侯瀲想起上回被他折騰得走路都發飄,心裡有點怕。
“一句話,給不給,嗯?”沈玦湊到夏侯瀲耳邊,嗓音低啞。他的手沿著夏侯瀲腰腹的肌肉向下,所過之處引起陣陣顫慄。
臉貼著臉,夏侯瀲側過頭,沈玦眼角那一抹飛紅撞進眼來,在昏昏燭光下有一種獨特的灩然。天可憐見,他夏侯瀲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原本應該在上面的。可現在……唉,罷了……夏侯瀲閉了閉眼,認命道:“給。”
沈玦滿意了,親親他的耳朵,拉他到羅漢榻上坐下。月光洩了一榻,沈玦按著他,解衣帶解交領,麥色的胸膛露出來,手虛虛地按上去,胸膛上那尖硬的一點抵在手掌上,像小鳥的喙在啄。沈玦俯下身,肌膚相印,兩個人漸漸都有了喘息,月色透過窗欞,他們在月光裡沉浮搖盪。
夜色靜謐,一枝棠棣花伸進月洞,正開得灼灼。
草色青青,楊柳垂了滿堤。春風十里的時候夏侯瀲和持厭出了城,張昭來給他們送行。沈玦今天一大早就進宮了,不知道能不能趕過來。這十天來他們過得很高興,沈玦推了很多事務,留出空當和夏侯瀲待在一塊兒。兩個人一道兒種種花兒種種草兒,晚上躺在房簷上數星星。只是沈玦那傢伙窮講究,上房還嫌髒,非要墊個涼蓆。
不來也好,夏侯瀲低頭踢了踢路上的石子,這十天足夠了,在快樂的時候戛然而止,離別的悲傷不品也罷。
隨行的死士都做了裝扮,假裝是行路的商旅,個個戴了小帽穿了大袖直身,然而外袍底下是堅硬的鎖子甲,陰寒的兩尺短刀貼著腰藏在背後,處處隱藏著刻骨的殺機。交領之上,一張張面孔冷硬猶如鋼鐵。
夏侯瀲穿回了他的黑葛麻衣,一時間好像又回到了過往的歲月。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