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5/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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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有什麼兩樣。”他說,“天下最毒婦人心。”
“我沒說過我有異於其他女人。”
“‘是是是是是’,見到大老闆頂會拍馬屁。”他斜眼看我。
“識時務者為俊傑。”做了一年多事,什麼不學會?“喂,拍檔,這一套東西能給我們帶來什麼?”
“要是人家真的付版權生產起來,徒弟,咱們三年內的生活就不必擔心了。”老張說。
“真的?”我怔怔地吐舌頭。
“可是有許多技巧方面的事情,你沒有我可不行啊。”
“這我知道。哎,拍檔,如此說來,咱們不是要走運了嗎?”
他也承認:“看樣子是有希望走運。”
運氣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我與允信幾乎沒做得頭髮發白,連夜找資料趕出圖樣草稿,先給華特格爾廠本港代理送去了,然後開始製造模坯,纖細部分用手工補足,做得眼睛發酸,嘴巴發澀。
老張罵:“當初為何不做大一點?自討苦吃。”
我嘆曰:“當時手上只剩那麼一點點泥,胡亂捏著,誰會得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
大功告成那夜,我筋疲力盡,一條腰像直不起來。
我跟老張說:“如果華氏不要我們這套人形,我改行賣花生。”
“你改行?你入行有多久?”
我也承認他說得有理,有許多技術上的問題,沒有老張根本行不通,他是專家,我要學的地方多得很呢。
我們把貨交上去的那一個下午,也就是子群舉行婚禮的一天。
我去觀禮。
下雨,客人都打著傘,濡涅的地上一個個汽油虹彩。
我穿著新買的一套白色洋裝。白皮鞋踩到水中,有痛快的感覺,一種浪費,豪華的奢侈,犧牲得起,有何相干。
(史涓生與我提出離異的時候,心情也差不多吧。)
子群打扮得很漂亮,柔軟的白色短紗裙,小小紗帽,白手套,面孔經過濃妝,顯得特別整齊。
可惜下雨,雨中新娘特別浪漫,在一地花碎葉子下我們站在一起拍照。
史涓生在這個時候趕到,難為他這麼周到,其實子群不過是他的姻親,他與我的婚姻斷開,就不必再盡親戚之禮,我不知他來幹什麼。
拍完照,新人乘坐花車離開。
史涓生把雙手插在褲袋中,向我走來。
“……很漂亮。”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