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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立了少頃,才啞著聲音問:“……什麼時辰了?”
“酉時了,”丁桃出奇地明白, 趕緊接著說, “公子睡了一天呢!主子卯時就出城了, 周大人和成峰先生一起去送的。”
沈澤川眼角還剩餘著丁點兒紅色,在那要沉不沉的橘紅餘暉裡,被染得像是吃醉了酒。他本就白,垂眸趿鞋時,讓丁桃覺得真好看。
“厥西還是沒有來信嗎?”沈澤川下階,倒也不著急走, 而是站在槐樹底下,微仰著頭看天色,緩著昨晚的餘勁兒。
“沒有。”丁桃跟在沈澤川背後,趁著沈澤川沒有回頭,飛快地把吃了一半的果子塞進嘴裡,十分猙獰地啃完了。
沈澤川沒見到猛的身影,便知道是蕭馳野帶走了。他一回首,嚇得丁桃被噎得咳嗽。他頓了片刻,說:“沒人與你搶,吃慢點也無妨。”
丁桃嗆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一邊擺手,一邊扯著自己的前襟,艱難地說:“公、公子咳!咱們要去找周大人嗎?大人才與成峰先生在前廳用過晚飯,這會兒正商討事情呢。”
沈澤川頷首,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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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才用過飯,此刻正在書齋裡與孔嶺及茨州各階官員議事,他聽著沈澤川來了,便立刻起身,先讓旁人退下。
“侯爺說同知今日身體不適,我們原本想著明日才能商議軍務,不料同知還是來了。”孔嶺迎沈澤川上座,先替沈澤川免了尷尬,跟著坐下身,微微側向他們,接著說,“眼下雖然還是六月天,但咱們府裡種的都是高頭茂樹,夜裡也涼。同知常年待在闃都,如今在這裡可要留心身體啊。”
沈澤川吃茶潤了喉,乾啞稍緩,沒那麼明顯了,才說:“成峰先生說得是。先生說明日就能商議軍務,二位是今日就已經擬出章程了嗎?”
“自從同知與我們訂下盟約,我就召集府上的幕僚,連同茨州各階官員,在這幾日裡簡單地擬了個冊子。”周桂一手扶著膝頭,看著孔嶺起身把冊子呈到了沈澤川跟前,繼續說,“都是些設想,具體還是要等同知點頭。你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