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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糟的,思緒快要飄偏時,一扭頭,“老闆……”
說了一半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只見陶野僵硬地握著手裡的現金,手指停滯在數錢的動作,一動不動。
她抬起了頭,也盯著螢幕裡的新聞,目光彷彿要把那電視盯穿。嘴唇好似在輕微地動,小燕分不清那是在顫抖,還是在默唸著螢幕裡的某個名字。
小燕在這裡打工也有兩三年了,在她眼裡,老闆是個非常成熟穩重的女人,八面玲瓏,溫柔聰明。
人不狠厲,但是總能不緊不慢地用三言兩語處理好所有糾紛,哄得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是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才有的那種讓人非常想要依賴的可靠感。
可靠的人一般很少會流露出真實情緒。
尤其是陶野。
起碼過去那幾年,小燕就從來沒見過陶野失態的樣子。
今天卻見到了。
陶野一垂手,將捏著的錢胡亂放回收銀箱,手向下一滑,撐住檯面,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她的目光已經從電視螢幕上收了回來,但也沒再聚焦,一眨不眨。抓著桌面邊緣的手緊到發青,骨節清晰凸起。
小燕看了陶野一會兒,才發現陶野不眨眼睛,好像是在忍眼淚。
新聞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生還率幾乎為零」之類的話。
小燕眼疾手快地拿起遙控器,飛速關掉了電視。
繼續埋頭使勁擦拭桌臺。
那一整天,小燕都沒敢再多囉嗦一個字。
她輕聲細語地接待客人,輕手輕腳地煮咖啡。下班後,也沒有再去拿水管和水龍頭洗車。
陶野就在收銀臺後呆坐了一天,一句話都沒說。
打烊時,小燕看向已經把凳子架起的空桌子,又看向仍舊坐在收銀臺後的陶野,張了張嘴,想叫聲老闆,問問老闆你要不要回家。
可是看著陶野的臉,她又沒法問出任何話來。
最後她留了收銀臺那裡的一盞燈,其他的燈都關掉,拿起包準備往家裡走。
外面天已經黑了,只有隔著幾米的高吊路燈還散著點光。
小燕關上玻璃門,走到路邊等末班公交。
電動車還沒洗,明天早點過來,洗乾淨再騎回去好了。
她邊等邊低頭玩手機。
玩了有一陣子,脖子都發酸,公交才終於過來。
她起身,走向空無一人的公交。馬上踏上去的時候,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