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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豈不成了笑話了嗎?”家樹道:“我不是奇怪蒼蠅夾死了,我只奇怪蒼蠅的身體依然完整,不是像平常一巴掌撲了下去,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壽峰笑道:“這一點子事情,你還能論出個道理來,足見你遇事肯留心了。”家樹笑道:“這種本領,擴而充之起來,似乎就可以伸手接人家放來的暗器。我們常在小說上,看到什麼接鏢接箭一類的武藝,大概也是這種手法。”壽峰笑道:“不要談這個吧,就真有那種本領,現在也沒用。誰能跑到陣頭上,伸著兩手接子彈去?”
秀姑見家樹不住的談到武藝,端了酒菜進來,只是抿嘴微笑。她給壽峰換了一雙筷子,自己也就拿了一副杯筷來,放在一邊。壽峰讓家樹上座,父女二人,左右相陪。秀姑先拿了家樹面前的酒杯過來,將酒瓶子斟好了一杯酒,然後雙手捧著送了過去。家樹站起來道:“這樣客氣,那會讓我吃不飽的。大姑娘,你隨便吧。”嘴裡說著這話,他的視線,就不由得射到秀姑的那雙手上。見她的十指雖不是和鳳喜那般纖秀,但是一樣的細嫩雪白。那十個指頭,剪得光光的,露著紅玉似的指甲縫,心裡便想:他父女意思之間,常表示他這位姑娘能接家傳的,現在看她這般嫩手,未必能名副其實。他心裡如此想著,當然不免呆了一呆。秀姑連忙縮著手,坐下去了。家樹猛然省悟:她或者誤會了。因笑對壽峰道:“大叔的本領,如此了不得,這大姑娘一定是很好的了。可是我仔細估量著,是很斯文的,一點看不出來。”壽峰笑道:“斯文嗎?你是多誇獎了。這兩年大一點,不好意思鬧了,早幾年她真能在家裡飛簷走壁。”家樹看了看秀姑的顏色,便笑道:“小時候,誰也是淘氣的。說到飛簷走壁,小時候看了北方的小說,總是說著這種事,心裡自然是奇怪。自從到了北方之後,我才明白了,原來北方的房屋,蓋得既是很低,而且屋瓦都是用泥灰嵌住了的。這要飛簷走壁,並不覺得怎樣難了。”秀姑坐在一邊,還是抿了嘴微笑。家樹一面吃喝,一面和壽峰父女談話,不覺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壽峰道:“老弟!今天談得很痛快,你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坐到晚上再走吧。”家樹因他父女殷勤款待,回去也是無事,就又坐下來。
當下秀姑收了碗筷,擦抹了桌椅,重新沏了茶,燃了香,拿了她父親一件衣服,靠在屋門邊一張椅子上坐了縫補,閒聽著說話,卻不答言。後來壽峰和家樹慢慢的談到家事,又由家事談到陶家,家樹說表嫂有兩個孩子,秀姑便像有點省悟的樣子,“哦”了一聲道:“那位小姐,在什麼學堂裡唸書?”家樹道:“小得很,還不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