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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手裡。他怕是緊急軍報,特意親自送了來。
這不用說,當然是希望知道電報上說些什麼?張佩綸有北洋衙門的密碼本,這時便拿鑰匙開了枕箱,取它出來對照親譯。
譯出來一看,才知道不是發到福建的,一通發給潘鼎新:“法已決裂,調越隊二千並兵船攻奪臺灣,省三危矣!弟與岑宜速進軍牽制。”
“弟”是稱潘鼎新。這通密電是李鴻章以淮軍“家長”的身分在排程“子弟兵”,而特意發給張佩綸參考,當然也是當他“自己人”。再譯另一通,卻是發給總理衙門的:“滬局來電:原泊吳淞口法艦二隻,昨已南去,聞赴臺。巴使亦出洋。”
“滬局”是指上海電報局,各地電報局都負有報告訊息的任務,相當可靠。前後兩電,都說法國將攻臺灣,張佩綸便越發鎮靜了。
“你看!”他矜持地說:“他們是欺劉省三沒有兵艦。”
何如璋看完電報,臉色也恢復正常了,“明天第二次哀的美敦書期滿。”他說,“巴德諾走了,謝滿祿大概明天也要走了。”
“巴德諾是措置乖方,過於無禮,讓他們政府撤了他的‘全權’,不走何待?謝滿祿可就難說了。”張佩綸說,“哀的美敦書,照萬國公法,只能致送一次,既然違例送了兩次,又安知沒有三次、四次?”
何如璋碰了個軟釘子,只能唯唯稱是。
“談到戰陣之事,非你我所長,亦無須有此長。馭將之道,全在鎮靜,靜則神閒氣定,方寸不致迷惑,自然應付裕如。”
這等於開了教訓,何如璋越發不敢開口,但雖話不投機,卻不能立刻起身告辭,免得顯出負氣的樣子,惹張佩綸不快。張佩綸的談興倒來了,“苦論開仗,制敵機先,原是高著,無奈朝廷顧忌太多,如今只有盡力保全和局。照我看,中國不願失和,法國又何敢輕啟戰端?”他緊接著又說,“略地為質,當然要揀容易下手的地方,劉省三想誘敵深入,法國也乖巧得很,只攻沒有兵艦防守的基隆,不會進兵到淡水。至於這裡,見我有備,必不敢動手。就要動手,一定先下戰書,而戰書又不能憑孤拔來下,宣戰之權,中國屬於朝廷,法國屬於議會。前幾天我接到李傅相的電報,說李丹崖從巴黎打來密電,法國下議院允籌三千八百萬法郎,作為戰費,這也不是叱嗟可辦之事。真正用不著庸人自擾,徒事驚惶。”
說也奇怪,講完這段話,張佩綸自己先就寬心大放了,原來一直到這時候才豁然貫通!從頭將說過的話再想一遍,自覺看得一點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