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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隔了沒幾日,裴二郎就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帶了約莫八九個兵將,同樣穿著鎧甲軍靴,騎戰馬良駒,威風凜凜。
自城郊西外門入城,從縣城大街馳騁到獅子巷,一路馬蹄聲響,引人注目,議論紛紛。
晌午,日頭暖和。
獅子巷南街,鋪子裡生意正好,阿香在給人盛豆花,我忙活著端到桌子上。
正將手中兩碗放在外頭街邊的桌上時,忽聽到了街上馬蹄聲,由遠及近。
探頭循聲望去,前方人群紛紛避開,讓出一列人馬。
為首的馬兒懸空前蹄,緩慢停下,男人騎在高高的馬背上,屹立於日光之中,身著玄色鎧甲,甲片鋥亮,折著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待到看清了,那人劍眉斜飛英挺,黑眸銳利細長,薄唇微抿,下頜冷峻,深褐色的眼睛正幽深靜默地看著我。
四目相對,我半晌才回過神來。
裴二郎變化太大了。
三年又半年,他走的時候身上尚有幾分桀驁的少年氣息,如今回來,容貌愈冷,桀驁肅穆之餘平添金戈鐵血之氣,盡是成年男人的鋒銳和深沉。
除此之外,還有多年征戰殺戮堆起來的凌厲和震懾。
那雙冰似的眼睛,眸子黑沉,只看一眼便讓人不敢對視,心裡發慌。
他下了馬,八尺的身形,長身玉立,腰間佩劍,朝我走來,腳步低鏘。
我未等他開口,先緊張地喚了一聲:「二,二叔。」
「嗯。」
從前是我聲音輕,他聲音低。
如今反倒變了,我聲音很低,低到我自己都要覺得他可能不會聽到。
可他聽到了,還輕輕地應了一聲。
似乎還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微詫地看他,結果竟真的看到他勾了勾唇角,深沉眼中有隱約而細碎的光。
我確定了,他方才那聲「嗯」,確是含著笑的。
這愈發令我發懵,又愣在原地。
「嫂嫂!這定然是咱們嫂嫂了。」
直到他身後跟來的那幾人,也下了馬,一個個身穿甲衣,五大三粗,走過來欣喜而客套地朝我揖禮。我才再次回過神來,趕忙朝他們還禮——
「各位軍爺不必多禮,折煞民婦了。」
「不不不,嫂嫂才是不必多禮,咱們愧不敢當。」
「嫂嫂當得,若不